不过有他在,姓段的休想占欢欢的便宜。
美国佬可以用钱买到一切,但欢欢并不是可以出卖的东西。
虽然,此刻在这个熟悉的躯壳里的,早已经不是他的欢欢。但这个躯壳还是她,他对她就还有责任。
“好好休息!”他放手,起身要离开。
却被抓住了衣袖。
“别走,留下,陪着我!”她说。
许渊定住,过了一会才扭转头,看着她。
她深陷于床单和枕头之中,根本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但抓着他衣袖的手毫不迟疑,态度也足够坚决。
于是他后退一步,坐回到床边。
“别留下我一个人!这地方太陌生了,连空气都和国内不一样!”她闭着眼说道,上半张脸埋在羽绒枕里,只露出两片褪去了血色的薄唇和一个尖尖小小的下巴。
“好!我不走,我陪着你!”他伸手,握住她的手。
细细的指尖带着凉意,在他温暖干燥的手掌里。
他很明白在这个脆弱的躯壳里如今蹲着一个无比强大的崭新的灵魂,但没想到这个灵魂也会有脆弱到需要别人陪伴安慰的时刻。这让他有一种错觉,仿佛他的欢欢仍然存在,至少属于少女娇滴滴的那一部分,仍然存在于这个躯壳之中。
这是一个崭新的欢欢,有一部分截然不同,但有一部分并未改变。有人陪着,许尽欢很快就睡着了。为她盖好被子之后,许渊便用房间里的电话联系了大哥,告诉对方自己和欢欢已经到了,并入住了酒店。
入住圣莫瑞斯酒店这件事是段迦仁一手操办,尚在国内的时候他就越俎代庖,毫不客气的接手包办了欢欢在纽约的衣食住行。
对自家便宜女儿入住一晚费用高达一千美金的酒店这件事,许家大哥漠不关心。既不关心谁来支付这笔账单,也不关心为何女儿要入住这样昂贵的酒店。
这位自私的男士唯一关心过的人,大概只有他的妻子。对亲弟弟许渊,他也一贯比较漠视。
相比于酒店费用,他更关心许尽欢的精神状态。
“我听说她出院了,你确定她真的恢复正常了吗?”
“欢欢已经正常了,我非常确定!你不能总是拦着她们母女见面,我相信大嫂会很乐意见到现在的欢欢。这对她会非常有益!”
对方沉默了片刻。
“明天早上八点,我们见个面。就在中央公园的湖边,你带着她过来。”
“我们?大嫂不来吗?”
“我先看了再说!”
“哥!你不能总是这样!”
“我总是怎样?你要搞清楚,把这一切搞砸的究竟是谁?我只是以防万一。美国的医生再厉害,你大嫂的神经也经受不了第二次摧残。明早八点,就这么约定了。”
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许渊放下听筒,无声叹息。
“有人吗?小叔,你还在吗?”卧室里传来呼唤。
“我在!”他转身过去。
“还有其他人吗?我听到你在和人说话。”她开了壁灯,端坐在床上,睁大眼看着他,气色比一开始好了一些,但看起来仍然有一些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