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楚柔一看之下,心头火光大起,随手抄起一根拇指粗的竹竿,照着几人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打,周围好几人见势不对,意欲上来劝阻,都被她不客气的收拾了一顿。
直到霍蕴书闻声而来,举手投足间,夺下楚柔手中的竹竿,将她推到一旁,这才罢手。
“到底怎么回事?下这么重的手,你也不怕打出个好歹来……”
“打死了活该!”
楚柔满脸怒容,想到自己每天在外面拼死拼活,就是为了能让她们吃饱穿暖活下去,而她们非但不懂得自己的艰难辛苦,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触及自己的底线,如若再不给她个教训,怕是她明天就敢上房揭瓦!
在这个时代,挨打实件是件很平常的事情,哪怕霍蕴书再怎么护着楚宁,也只能在言语上表示几句,最让他头疼的是,这两姐妹一个比一个的倔强,谁都不愿意先开口妥协,将事情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拿自己的女儿来作突破口:“晴儿,你且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当家说,这猪鬃是好东西,丢了可惜,便让我们做成了几支小刷子,说是小刷子在这淘米水里面泡上两天,泡去脏物和异味之后,就可以用来洁牙……”晴儿先看了看满脸倔强的楚宁,又看了看颇不以为然的楚柔,顿了顿,继续说:“还可以拿到山下去卖得钱财……”
“就这猪毛也能卖钱?莫要欺俺不认识得钱……”
楚柔的话还没说完,霍蕴书挥手打断,向楚宁问道:“宁儿,你且说说,这小刷如何洁牙?如可卖钱?”
尽管很生楚柔的气,但楚宁还是分得清人,霍蕴书待她不错,又颇有见识,以后要跟他打交到的地方还很多,楚宁便将牙刷的用途和自己的想法简略的说了一遍。
“依你这般说来,果真要比柳枝和瓜瓤好用,也确是条生财的路子。”霍蕴书想了想,又道:
“我这便去找些人来,尽量多做些小刷出来,正好过几天我要下山一趟,顺道拿去山下的集市上卖来试试。”
霍蕴书想到便做,当即带着孙兴何伍离去,霍晚晴人小鬼大,也跟在后面走了,留下楚柔楚宁两姐妹互相面对。
两人相顾无言,见楚柔并没有要道歉的意思,楚宁便自己回了房间,直到第三日霍蕴书要下山的时候才带出来,道是要一并下山。
霍蕴书本想拒绝,但见她已经束起长发,换了一身干练的墨色劲装,背上背着包袝,显然已下定决心的模样,知道自己肯定劝不动,便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叫了孙兴何伍跟上来。
霍蕴书却是不知,楚宁在出门前刚刚做出了一个决定,她决定下山之后,就甩掉紫竹寨这些人,去过独闯天涯的好日子,再也不要回到这又穷又破又没人权的贼窝来。
晴儿也主动跟了上来,一行人七人,牵着三匹骡马,驼着三石剿好的山蚕丝,行走在蜿蜒的山路上边走边聊,倒也颇为和乐。
霍蕴书读书颇多,也经常在山下行走,算得上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他时不时的为楚宁讲讲山下各处的风土人情,又或者奇闻趣事,言谈之间,也涉及到一些自己的想法观感,越发让楚宁觉得此人颇具才学。
行至午时,一行人停下来休息进食,晴儿拿着饼子给楚宁送来,见她眉间颇有郁色,不像先前与霍蕴书聊天时神彩飞扬,便陪着坐在旁边,轻声问道:“二当家,是在想寨子里的事吗?”
楚宁自然不能说她在想离开紫竹寨的事,毕竟她前几天才答应了要让全寨人吃上肉。
“我在想,这山下的风景终究是不一样啊!”
这一路行来,楚宁终于亲眼看到了这山下的世界,甚至比楚宁想像中要更差。大片大片的沃土良田都已经已经荒芜到野草过腰,偶尔路过一间泥墙茅屋,都已经倒塌得不成屋样,徒然留着四壁,毫无人烟。便是从这东莱山上下来的这条路,都已经长出了及膝的杂草,偶尔一脚踩下去,踩中的不是路面,而是累累白骨……霍蕴书说,那些白骨的主人,要么是被饿死,要么是被杀死。
山上的风景虽然穷破,但似乎还那么一点底线被守住。可山下的世界却就不一样了,这是一个非常残酷的世界,残酷到没有道德和法律,既便是有,那也只是丛森法则,道德和法律,甚至连食物,都只属于这个世界最顶端的那些人。
所以,要在这样世界上求得生存,是非常的不容易,更何况是像楚柔那样的女子,没有倾世的容貌,也没有惊才绝艳的智慧,不但要照顾自己的亲妹妹,还要兼顾全寨上下数百口,带着他们在绝望中寻找希望。
所以,要不要原谅她呢?尽管楚宁一点都不赞成把压力转化成暴力,再强加到别人身上。不过话又说回来,在紫竹寨里虽然要挨打,虽然没人权,可好歹暂时也没性命之忧啊。
这样一想,楚宁觉得心里平和多了,继无动于衷、袖手旁观之后,独闯天涯的决定,又被她自己作废了。
回头正要再跟晴儿说话,,却听晴儿低声说:
“二当家,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想告诉你,可大当家不愿我说。”
“什么事情?”楚校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楚柔竟连她这个亲妹妹都瞒着,莫不是想谋财害命吧?不对,她现在没有财。
“在二当家醒来的前两天晚上,大当家去山神庙里拜神仙了。”
“什么?”楚宁心中一惊,想起自己正是那前两天开始生病的,顿时心中大怒!
我去!这简直比谋财害命更可恶啊,莫不就是楚柔去求神仙的时候进错了庙拜错了神,所以才把她给坑到这个世界来?
虽然理智觉得可能只是场巧合,但感情上,楚宁还是觉得有些无法解释的蹊跷。
“大当家在那里跪了整整一夜,足足磕头三千,把额头都磕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