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几十斤的摄影机抱在怀里,的确比双手拎着轻松多了。
但再轻松,毕竟是几十斤的机器,她这纤细的胳膊,才走了几步路,已感到吃不消。
想到身后的男人,许是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劲儿,一口气将摄影机抱着,走出了小院,来到了路口。
到了路边,她才深刻意识到,什么叫骑虎难下。
虽然胳膊处不断传来酸痛感,但却没地方放下。路上不像屋里,刚才那个平房看起来貌不惊人,但铺的却是瓷板砖。如今,脚下踩的是漫漫黄土,摄影机零件精细,万一沾上土坏了,修起来是很麻烦的。
剧组这么宝贵的摄影机,不能让她一个人毁了。
可是,想起来十几公里的路程,她绝望得差点哭出来。
如果这时候返回去,男人只会看她的笑话。
才不能那样。
她并不知道,她出来以后,男人也出来了。一直跟在她身后,出门以后,还在拿着手机不知给谁通话。
不知走了多久,她以为走了很久很久,其实也并没那么久。
直到身后的男人看她摇摇晃晃,本想喊她,没想到,她却像是风中摇摇欲坠的树叶,尽管看起来完好无损,但季节到了,不想落下也终究还是落下了。
醒来以后,是在某人的床上,额上还有一条湿毛巾,被她的体温烘得温热。
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摄像机。
她猛地坐起,四处寻找那珍贵的摄像机。
这才看清了室内的装潢。
怎么说,简单的家具,空荡荡的,连书柜都空了两层,仅有的有书的一层,也只是占了不到一半。
这是个不爱看书的男主人。
为什么认定是男主人。
手上被子的深蓝,以及床边的大码拖鞋,没办法让她与女性联系在一起。
揉了揉发热的额头,努力回想晕倒前的画面。
她只记得,在路上倒下的,怎么醒来就到了床上?
穿上拖鞋,才发现,自己的风衣搭在沙发上,于是顺手穿上风衣,走到门边,想往外走。
门上有半扇窗户,从仅有的视线看出去,隐约判断出这是楼上。
正要推门,门却自己打开了,紧接着一个人影撞进视线里。
是那个男人。
让她晕倒的罪魁祸首。
男人没穿外套,只穿了件黑色针织衫。领子开得很大,能看到宽阔的肩膀,以及充满力量的肌肉线条。
莫名就想起脚踝上被包裹过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