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雪地里待的有些久,知宁早上起来时头有点痛。
她从枕侧摸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粒糖丸扔进嘴里。
其实说糖丸也不准确,毕竟这是涯洲专门给她制作的的丹药,她常年在外总有受伤的时候,他也不能总是及时赶到,准备这些能应一时之急,又知道她怕苦,费了好些功夫才把这些做成糖丸的样式,让她愿意吃下。
外皮化开,甜腻的味道在口腔蔓延,让人心情不自觉转好。
知宁有些满意地眯起眼睛,将小玉瓶贴身收好后出了门。
初来冰族时还刚入冬,回皇城呆了两三个月,到现在,竟然已经快初春了。
平凉的桃花开了满城,而居罗山间,只是堪堪停了一场风雪,连阳光都不曾出现。
地面上堆的雪早就到了人腰间,只是一大早就有人安排着铲雪的工作,所以这段路走起来并没有很难。
知宁走在人工开出的一条狭路中,远处冰山在阴沉天际下显得格外冰冷。
两个月的风雪交加,再怎么惨烈的场景,都会被洁白纯净的大雪彻底掩埋,重新恢复往日的一尘不染,似乎在这样一片纯洁干净的土地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又在发呆了。”
一道暗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知宁回头,只看到一个瘦的有些不成人形的男孩。
他和临怀一样都是白发蓝瞳,但是他的头发却一点也不漂亮,反而像枯死的杂草般黯淡。
那双浅蓝色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温度,有的只是猛兽看见血般的凶光。
但在看向她时,微微敛起了敌意。
“怪怪,你怎么还是这么瘦,阿怀到底有没有好好给你吃饭啊。”
知宁见到他却很是高兴,她弯起眸,走至他身前捏了捏他瘦削的脸颊,很温柔地开口。
长亭条件反射地想要躲开她的手,但想起什么,还是忍住了,就僵硬地站在原地给她揉。
他静静垂眸,长睫下漆黑阴沉。
知宁捏了没两下就松开手,看着他轻笑着:“好啦,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碰你,这次是我逾矩了,跟你道歉好不好。”
少女声音轻灵,洋洋盈耳,还透着肆意的狡黠,实在让人很难生起气来。
长亭看了她一眼,小声“哼”了一句,别扭地转移话题:“我不叫怪怪,你取的名字真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