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长达五年的的战争终于在昨日初晨落下了尾声。
炮火与硝烟不再响彻,胜利的喜悦在短短一天的时间席卷了整个晨曦国。
而人族的宁府,也在今日迎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
“涯洲,你怎么会来。”
看着面前这个俊美异常的蓝发鲛人,宁绾有些哑然,但很快,又重新微笑起来,只不过同往日比起来,那样的情绪终于有了实感,她是真的因为他的到来而感到高兴。
蓝发鲛人温柔地笑着,放下手中的药箱,声音潺潺如溪流:“陛下感觉到你受伤了,命我来看看。”
“我没事。”
宁绾这样说着,手却自觉地伸了出去。
涯洲将手指轻轻搭上她的脉搏,声音不急不缓地往下说:“陛下还托我给你带句话,他说他这一仗,没有让你失望。”
“我知道。”
宁绾的眼里带着温暖的笑意,她慢慢将手收回,凝视着这一张已经和记忆里有些区别的面孔。
“涯洲。”
她忽然没理由的叫他。
“嗯。”蓝发鲛人温柔地予以回应,碧色眼眸里,是她最为熟悉的柔软暖意。
“涯洲涯洲涯洲涯洲涯洲!”
她忽然念不够这个名字似的。
“嗯嗯嗯嗯嗯嗯,在呢,我的小殿下。”
蓝发鲛人神情并无任何不耐,温柔地嗓音一遍遍确认她的呼唤。
宁绾的心里突然变得很柔软很柔软,像层层严密的防守破开了一个缺口,不设防地露出里面那残破的,血红的心脏。
一滴眼泪很快从脸颊掉落,又被她急忙擦去。
宁绾掩饰性地抬头,不让他看自己的失态。
涯洲却已经走了过来,他修长温凉的指尖落在她的眼角,轻柔地擦去那道泪痕。
没有诘问,没有斥责,他就这样轻易的原谅了她。
“对不起。”
说完这句话宁绾才发现,低头也没这么难,而她却独自守着那份倔强坚持了五年,伤人伤己。
“阿宁,永远不要和我说这些话。”
涯洲有些不赞同的皱眉,又很快笑起,他握着她的手,很郑重的说:“我和陛下从来没有怪过你,殿下,你记住,不管你选择什么,我们都在你身后。”
鲛人的血液是冷的,他的掌心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温度。
可宁绾却像是被烫到一般缩瑟了一下。
她的眼里泛起前所未有的复杂神色,各种情绪交织碰撞,可下一刻,颓败的死寂以压倒性的胜利从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流露出来。
宁绾挣开了他的手,声音恢复了平常的从容,她淡淡地,以仿佛事不关己的态度坦然道:“可是涯洲,你刚刚替我诊过脉,你应该知道,我活不长了。”
“或许是一年,两年,又或许是一个月,甚至还可能只有一……”
天字还没说出口,便被人捂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