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绵,你在十年前就杀了我一次,十年后,你还要再下一次毒手么?”楼玉中冷冷地道。
“玉……玉中……”季如绵颤着声音,满脸惊恐与难以置信。方才那两拳,一点儿也不像
是一个娇弱女子打出来力道。
“你一直追问我在哪里,是想找到我,继续再来杀了我么?”楼玉中逼近他。
季如绵本能地往后退几步,不停地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当年明明……”
“当年明明你亲眼看着我活活淹死,对么?季如绵,我没死,是不是令你失望了?”楼玉中冷笑起来。
所有一切在这条船上他都记起来了,犹如当年情形一样。
“你不是楼玉中!你倒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冒充他?!”季如绵沉下声厉道
楼玉中的双眼里满是失望,嘲讽道:“我是不是楼玉中,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前几日在你面前舞的那首曲子,你该不是忘了是十几年前,你我还在武昌时共同谱写的。那天晚上你喝多了,跟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我若是个女人,你便会娶我。眼下,我是个女人,试问你敢娶我么?”
季如绵动了动喉咙,开始慌张,厉道:“十年前你明明已经死了,尸体就武昌辖县的孟家村附近的河里发现,怎么可能还会活过来?就算你没死,也不可能是现在的样子,更何况还变成一个女人。我相信天下间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但是我绝不信借尸还魂一说!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你到底什么人?”
楼玉中哧笑一声,道:“还在问我是什么人?借尸还魂,呵呵,这一次算你说对了一半,但是我借的可不是尸!季如绵,
你再听听,我究竟是谁?”
阿怜的声音突然变成了一个低沉的男音。
不仅是季如绵震惊不已,就连立在一旁一直等候他发号命令的两位壮汉也吓了一跳。
如此熟悉的声音,若说季如绵识不得,那是骗人。这低沉沙哑声音的主人,从年少变声之后一直陪在他左右,不论是低声密语,还是高谈阔论,他季如绵一度想从脑海里挖出去永远忘掉,但是却怎么也不可能。
“你……楼玉中……不可能!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季如绵一对剑眉深深锁着,墨黑的双眸眼明明是看阿怜,却又不是在看她,而是想透过她的双眸看到她灵魂深处藏着那个人,当看到那熟悉的目光,他简直是难以置信,惶恐地向后连连退了几步,强作镇定地叫道:“来……来人啊!给我抓住这个丫头!”
两个壮汉相视一眼,对季如绵的命令犹豫不决。这丫头看起来有点阴森可怕,明明长得一副娇美的模样,却突然好端端的开口发出男人的声音。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听到没有?!把他给我抓起来!”季如绵怒吼一声,双拳紧握,额上的青筋开始跳动。
两个壮汉立即向“阿怜”走过来,就在要伸手抓她的时候。
楼玉中突然怒吼一声:“不想死的都给我滚一边去!”
两个壮汉一惊,顿住脚步。
楼玉中的脸忽然之间变了,原本明艳俏丽的一张脸变成了一张破
碎溃烂的恐怖死尸脸,两个眼珠其中一只掉了出来,挂在脸颊上,另一只不知是被鱼儿还是其他水里的生物啃噬了一半;鼻子没了,脸部正中的位置只有一个黑漆漆的窟窿;嘴唇外翻溃烂,脸上没有一块皮肤是完好的,四处爬满了恶心虫子……
“鬼啊——啊——”两个壮汉瞧见,吓的立即尖叫起来,撒腿就往船的另一端跑。
季如绵见到吓得腿也软了,直向后退去,不想退了没几步,脚被甲板上的缰绳绊了一跤,一屁股坐在木板之上。
楼玉中凝视着他惊恐怂包的模样,忽地悲凉地笑了起来。面部破碎溃烂的皮肉随着他的笑容不停颤动,在朦胧细碎的月光照耀下,看起来异常恐怖。
季如绵坐在地上一步一步向后退去,很快他的身体便抵在船舷之处,无处可退。他颤着声,强作镇定道:“你想干什么?你是要杀了我,报仇么?”
楼玉中冷冷地道:“你说呢?”
“玉……玉中,你听我说,我知道你这么些年,受了很多委屈,但是你要报仇,你找错人了,当年害死你的人不是我,而是何碧云,你的死与我无关。你若是要报仇,你找也要去找她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