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碧不以为然,“那十来只蝎子不过是在她院子里跑了跑,就在她脚背上蛰了那么一小下,才肿了十多天而已,这才到哪里。”她又笑道:“再说,那蝎子哪里是我放的,可不是她太坏,蝎子都看不过去,自己爬进去的?苏木,你过来。”
唐碧对苏木耳语数句,又从身上拿出一个荷包给他。苏木看了一眼王爷的眼色,见王爷点头,他向郡主答了句“是”就去办了。
唐碧就着蒲团坐下,对尉迟晓道:“大嫂,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唐瑾让人将各色酒菜摆上,三人坐在帷帐中说话不论。不过一时半刻,忽然听见帷帐外面大喊大叫。抬眼望去,就见跟随端木怡而来的人正闹哄哄的赶着郡主疯跑,端木怡一会儿舞袖,一会儿清歌,一会儿仰天大笑,一会儿哀哭不止,疯疯傻傻的好似撞了邪一般。
这边唐碧笑得前仰后合,对回来的苏木褒奖有加。
尉迟晓知是那荷包的缘故,唐碧趴到她耳边说:“我那荷包里有一点好药,让苏木找了蜂针,用铜管吹过去。”
“这可是哪里来的药这么厉害?”尉迟晓问。
唐碧一扬下巴,“大哥从南越弄的,以前他和檀木常玩,那点药有一两个时辰便散了。”
尉迟晓笑也不是,嗔怪也不是,只对唐瑾道:“你真是……”
话未说完,就见远远一人,打马而来。就近一看,见是府上的木通。他到了近前翻身下马,朝唐瑾一拜。
唐瑾向他问道:“是什么事?”
木通道:“宫里来人请王爷入宫一趟。”他呼吸平顺,看起来并不是急事。
“知道了。”唐瑾对苏木和木通说,“好好送王妃和郡主回去。”他又俯身对尉迟晓说道:“回去小心些,早上不是头晕?回去就好好歇着吧。睡不着就和碧儿说说笑笑也好,不许坐在窗下看书,小心着风。即便要看书也只看半个时辰就罢了,总低着头容易头疼。”
尉迟晓飞红了脸,“可知道了,话这样多,快去吧。”
唐碧抿嘴笑道:“我就说嘛,满云燕城没有不知道大哥待大嫂爱如珍宝的!”
唐瑾对她道:“好好和你大嫂回去,路上别闯祸!”
唐碧连答了两句“知道了”,挥挥手送了唐瑾骑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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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瑾回府时已是满天繁星,尉迟晓迎出二道门候他。
唐瑾迎面走来就将她搂住,“晚上天凉,快随我进去。”他牵着尉迟晓的手往春眠院走,边走边问:“晚上可吃饭了吗?”
“已经和碧儿吃过了,”尉迟晓道,“想你不知在宫里用过没有,现在厨子里还备着。”
“宫里的饭怎么会有家里的好吃?夫人不介意陪为夫再用一些吧?”
尉迟晓这边叫人端上晚饭,两人在房里对面坐了。妙音带着小丫鬟端上七八个碟子,又备了粥、饭、馒头各色主食。尉迟晓不过是捧着个茶杯在一旁坐着。
唐瑾亲自盛了一碗粥给她,又给她面前的小碟里夹了几样清淡的小菜。
尉迟晓并不去动筷子,“我当真吃过了。”
“只当是陪我再吃些,不好吗?”唐瑾劝道。
尉迟晓勉强喝了口粥。
唐瑾道:“近日大军将有动作,我向陛下请了监军的差事。”
尉迟晓脑中快速回转,为何巽君在此时有所动作?如果是想趁离国出兵兑国时趁虚而入,那么在离国刚刚用兵时就可以动作。而今才发兵,一定是前线有了要紧的变动。这变动会是什么?
她这样想着却没有问出口,而是对唐瑾说道:“太医虽说你好了,可这样鞍马劳顿不要紧吗?”
唐瑾道:“不过是个闲差,应个景儿罢了。而且,我想带你一起去。”
“带我去?”
“你担心兑国的事,又因我的缘故什么都不便问。可不是因为只能坐观成败,才这样吃不下、睡不好?不若和我去看看,心里也能宽些。”
尉迟晓摇头,“不了,我既然不能问,就更不能去了。两兵相交,多有变故,我虽不知道柘城那边发生了什么,但云燕既要出兵就是为利而动。我和你去,即便不闻不问,一旦利益偏颇,不都是要赖在你身上?若是结果与巽君出兵的初衷相悖,你不是更要背上叛国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