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瑾赔着笑,喝过酒之后竟是风娇水媚的样子,一双凤眸眼波流转光华,简直要滴出水来。他央浼道:“成亲还不是早晚的事,就让我在这儿凑合一晚吧?”
尉迟晓让我闻去拿醒酒汤,又就了如是拿来的湿毛巾给他擦了擦脸,“你这可是喝了多少?”
唐瑾握住她的手贴在脸上,“当真没多少。”
尉迟晓道:“那这就是借酒装疯了,看我不叫人把你扔出去。”说着就要叫人。
“好了、好了,”唐瑾拉住她,“我在这儿靠一会儿就回去。”
他说着闭上了眼睛,扣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娥眉凤眸微有局促。尉迟晓推了推他,“是不是喝多了不大舒服?”
唐瑾闭目说道:“没有多少。”说话倒是口齿清楚。
尉迟晓虽疑心却也不知他是怎么了,趁我闻送来醒酒汤的工夫悄悄对她吩咐了几句,我闻点头便去了。尉迟晓端过醒酒汤,对唐瑾道:“起来把醒酒汤喝了吧,能舒服点。”
唐瑾不曾睁眼,仅仅是抬手将醒酒汤挡开,“不要紧,躺一会儿便好。”
尉迟晓心里不知怎的突然有些害怕,又不敢动他,只静静陪他躺下。
这时我闻从外面进来,直对尉迟晓使眼色。尉迟晓不明所以,我闻又急,她脑筋一转,对自家小姐说道:“小姐给王爷揉揉胸口,能好受些。”
尉迟晓觉得她话有深意,一时又想不明白,便依言而行。过了一会儿,唐瑾渐渐呼吸平顺,像是睡了,却犹自扣着尉迟晓的手不肯放。
过了有小半个时辰,他睁开眼睛,见尉迟晓偎在自己身边,一双星眸满是忧心的望着他。唐瑾笑说:“喝了点酒而已,怎么这样看着我?”
“又不是没见过你喝酒。”她声音很轻,似有怨怼。
“和他们喝酒,不比与玙霖总有分寸,今日是稍微多了些,也不碍事,就想在你这儿凑着。”唐瑾说着大大方方的将她搂在怀里,“总觉得你在身边就安心许多。”
尉迟晓推推他,“好了,这时候还赖在这儿,再让人看了去。”
唐瑾大为感慨,“什么时候成亲就好了。”
他这么说着,定定的望着尉迟晓的眼睛。那样一眨不眨的痴迷神色,让尉迟晓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在看什么?”
“看你的眼睛,像高原上的星空一样澄澈深邃,九天玄女大约也就不过如此。”
尉迟晓双颊桃红,推开他坐起身,“乱说什么。”
唐瑾凑过来,香艳的风吹在她的耳畔,“没有乱说,九天玄女也比不上我的卿卿。”
“快些走吧!”尉迟晓起身就要轰他。
唐瑾大笑,又蹭了一会儿才起身回去。
尉迟晓让如是去送,招来我闻问道:“刚才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闻道:“方才我按小姐的吩咐出去问甘松,甘松听说王爷喝了不少酒像是十分着急的样子,我看他着急以为大事不妙忙问是怎么了,他又不肯说,只说王爷许是喝多了酒难受,揉揉胸口,顺了气能好受些。”
尉迟晓听了这话很不明白,又想起白日里白术的话,似是唐瑾瞒了她不少事情。可看平日他待她的心,又实在不像有意隐瞒的样子。
尉迟晓想了一夜也没有想出所以然,第二日难免精神不济,倒是见唐瑾神采奕奕。到了赶路的时候,她便歪在车里睡了。
尽管走的是官道也难免路途颠簸,尉迟晓睡得并不安稳。却是她闭目没多一会儿,车内忽然涌进一股寒流,她稍一抬眼,见是唐瑾手里拎着一件紫貂大氅进了来。
尉迟晓人还困倦,闭着眼睛问道:“你来做什么?”
唐瑾说:“陪你好睡。”
尉迟晓作势就要赶人,唐瑾拦住笑道:“玩笑话,我是想你今早精神不好,想是要在车里睡会儿。路途颠簸,怎么睡得好?”他在车内坐了,伸手去抱尉迟晓,“不若就在我怀里睡可好?”
“成何体统。”尉迟晓就要躲开。
“没关系,他们都知道我不成体统惯了。”说着话已经用大氅将她盖住,他一手护着尉迟晓的膝盖,一手悬空护住她的肩膀,将她圈在自己怀里。
尉迟晓推了推他,“这样你太累了。”
“没事,睡吧。”
他怀中温暖,比车内的暖炉还让人觉得舒适慵懒。说一两句话的工夫,尉迟晓便就着他怀里睡着。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听见一阵慌乱。尉迟晓醒来,发现自己还以方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
“外面怎么了?”尉迟晓坐起来。
唐瑾给她拢了拢大氅,平平淡淡的说:“有人中毒了。”
“有人中毒了?”尉迟晓清醒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