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赋鸣被刺客刺伤的消息立刻传遍宫廷,裘千夜赶到时吉庆宫里已经围拥了不少人,而裘赋鸣正在不耐烦地将所有人,包括是太子妃往外赶。
“行了行了,都出去吧!留太医一人就够了!我只是被射中胳膊,又死不了。”
裘千夜踏步进去,看了看乱哄哄的人群,多是宫女的妃嫔们,便开口道:“各位娘娘请先回宫吧,太子殿下既然无大碍,各位在此于事无用。而且此次刺客事件还要追查许多机密之事,众位在这里不便我和太子说话,若是走漏了消息,也不好和各位娘娘兴师问罪吧?”
他面带笑容说的这番话却分量很重,各宫都不想和刺客之事沾惹分毫,一个个便走了。
裘千夜走到裘赋鸣床前,看到莫纪连的腿上也已绑了厚厚的白布,便问道:“莫大人也受伤了?”
“嗯。”莫纪连看着裘赋鸣,“所幸殿下没有大事,否则微臣万死难辞其咎了。”
“刺客是几人,都是些什么人,看清了吗?”裘千夜又问道。
莫纪连皱眉道:“黑夜之中什么也看不清,感觉至少有三四人吧。因为对方发来的飞箭是从四个方向射来。”
“不知道和当日在我宫中为祸的刺客是不是同一人指使?”裘千夜皱眉喃喃自语。
裘赋鸣脸色很难看,说道:“这些刺客胆大妄为,要我抓住必定碎尸万段!”
“刑部尚书还没有入宫吗?上次的刺客之事不是交由他们侦办?办了这么久也没有消息,我看刑部尚书该撤换了。”裘千夜哼哼冷笑,回头张望,“怎么太医还不来?”
裘赋鸣和莫纪连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裘赋鸣问道:“三弟,你刚才在飞鸾宫中吧?”
“是啊,正和濯心商量着要不要给她家人送一封信走。当初她和我走的匆忙,家里的事情都没有交代。她有一帮如狼似虎的穷亲戚,在她爹娘过世时就惦记着侵吞谋夺她的家产,现在她人不在了,家里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裘千夜叹道:“她想将家事都委托给越晨曦的母亲代管,我是不愿意的,所以我们俩刚才吵了半日的架,接着就得到大哥这边出事的消息,我便赶快赶过来了。”
“那……飞鸾宫派人守护了吗?可别让刺客又跑到那边去。”裘赋鸣故作关切道。
“这件事我心里提防了,上次刺客之后,我已经已经叫内卫每天多派了几人在我宫墙外守护,尤其挑了些轻身功夫好的。我以为侍卫长已经和大哥说了,难道没有?”
“哦,对,说了。”裘赋鸣皱眉道:“还是我同意的。”
“多谢大哥对小弟的照顾,只是没想到疏于太子宫这边的防范了。这些刺客实在太过大胆,一而再再而三的行刺皇子,不知道背后到底是什么人撑腰。”裘千夜抱臂胸前,“本来我有个猜测,但一直没有证据也不好说,眼下只有莫大人在这里,我便大胆说一句猜想吧。大哥你觉得,刺客会不会是金碧派来的人?”
裘赋鸣沉着脸:“不无可能。我也这样想过。”
“金碧皇帝对我突然回到飞雁之事其实是心有不满的,越晨曦是他的爱臣,被我抢了妻子,折了面子,越晨曦肯定要和金碧皇帝诉苦,金碧皇帝为他派人出头来杀我,我是觉得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如今又来刺杀大哥,这事儿就……”
“就是为了个下臣而来刺杀邻国的皇子,这事儿还能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吗?”裘赋鸣怒道:“你这孩子就是太不拿自己当回事了!你说得对,刑部侦办案子实在是太难,一会儿我便要刑部尚书入宫回话,限期三日必须破案!否则我便宰了他!”
裘千夜又说了半天安慰裘赋鸣的话,等太医来了,他便退出吉庆宫。遇到太子妃时,太子妃泪眼汪汪地拉着他说了半天世道险恶,要他们兄弟齐心,他便应许了一些,又安抚了半日才脱身返回飞鸾宫。
童濯心在飞鸾宫中翘首等了许久了,见他回来,忙问道:“怎么样?太子那边到底情势如何?哪儿来的刺客?上次刺杀你的人难道不是……”她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裘千夜微微一笑,指了指窗外晃动的人影,拉着她往里间走,“狼子野心之人到处都有,大哥一定会查清楚的,不过吓到你了吧?”
将她推到内室,一直拉着她坐到床上,裘千夜才在她耳边低声说:“那刺客是我派去的。”
“你……”童濯心诧异地问:“你为何要做这种事?”
“不能总任由他摆布我们却毫不还击,适时也要给他些教训警醒。”
“可你这样做不是太危险了吗?”童濯心担心地说,“万一要是让他查出刺客的身份……”
“他查不出来,因为对方都不是飞雁人,更不是我下令派去的。”裘千夜笑得诡谲,“刺客的飞箭和身上的刀剑,都不属于飞雁,他若一力追查,只能查到死胡同去。”
童濯心还是不解:“你几时布置的这件事?那些刺客,是你的心腹吗?不会出卖你吗?”
裘千夜笑道:“我眼下哪有什么心腹……那不过是借他人之手而为之罢了。”
“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