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婆婆惊喜地问:“哦?是哪家小姐?”
“是锦灵公主。”
孙婆婆喜不自胜,拍手笑道:“真没想到胡少爷还能娶到公主殿下?只是公主可娇贵啊,胡少爷又不会说甜言蜜语的,要是胡少爷说错几句话得罪了公主,回头被公主告了御状,那锦旗少爷不是要吃亏了?”说着说着,她的眉头又皱起来,真是操的一份苦心。
裘千夜更笑道:“婆婆多虑了。锦旗这门亲事,是公主哭着喊着,拿刀子比划着要自杀才和陛下求来的。否则皇帝是要把公主嫁给别人的。”
孙婆婆不由得擦着眼角流出的泪,“这孩子真是有好命,我当初那样疼他教他,总算没有白费。”
这时狗儿跑来说道:“奶奶,张爷爷说他肚子疼,明天不能赶车了,让公子另外雇车。”
孙婆婆一愣:“怎么说好的事情又变了?他好端端的闹什么肚子疼?”
裘千夜却警觉起来,说道:“只怕是刚才官兵挨家挨户找人,把他惊到了。他不肯走就不走吧。我也不能在这里久留,若是有村里人嘴不严说漏了,我就要牵连您了。”
孙婆婆急问道:“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你带着个病姑娘能去哪儿,就在这儿踏踏实实住一夜,明天早上再雇别人的车也好雇啊。”
“必须走了。若是官兵去而复返,您就拦不住了。”
裘千夜回屋去让童濯心穿好衣服,拉着她出来。童濯心愣愣地问:“去哪儿?天好黑,我害怕……”
他柔声道:“别怕,有我陪着你呢。”他问道:“从这里到县城去要走多远?”
孙婆婆说:“白天走也要走上大半个时辰吧……这天又黑,路又不好走的。对了,公子稍等一下……”
她跑到后院,牵来一匹马,“这马是平时家里拉稻谷用的,不是很能跑,但走走夜路还可以,公子骑到镇子上,放手之后他就能自己回来。”
裘千夜喜道:“那就多谢婆婆了!”
他牵过马,那马背上的马鞍子只供一人骑乘,他便让童濯心坐了上去,自己则牵着马走。
临走前,他又掏出一个小金锭子,交给孙婆婆,“若是对方真的翻回头追查,婆婆也不要抵死不认,免得受皮肉之苦。只要给他们胡乱指一条路就是了。”
孙婆婆往回推,“不行不行,公子是锦旗少爷的朋友,老婆子这点忙都没帮上,怎么还能要公子的钱?”
裘千夜执意塞给她,“我是怕婆婆受我牵连,日后恐怕还要搬家,这点银子应该够婆婆安家的费用。婆婆收了,我走得也能心安。”
孙婆婆无奈,只好收下,又叫出孙子:“狗儿认得去县城的路。这夜里天黑,月光不明的时候,可以给公子指路。”
裘千夜犹豫一下,答应了。
于是趁着夜色,他带着童濯心,跟着那小小少年狗儿,连夜赶往不远处的县城。
走到一半路时,裘千夜忽然叫住狗儿:“狗儿,就送到这里吧,不用再送了。你直接回去就好。”
狗儿不解地说:“可是……这里还没到县城呢。”
裘千夜说道:“留你奶奶一人在村子里,我实在是不放心,你回去陪她吧。现在月亮出来了,这是条大道,我顺着这一条路走下去,肯定能走到县城的,对吧?”
狗儿想了想,点点头,咧着嘴笑着回去了。
裘千夜将童濯心抱下马,说道:“我们先在这里歇一歇。”
“这里?”童濯心不解地看着昏暗的四周,前面就是密林,伸手不见五指,又黑又可怕。她不由得紧缩在裘千夜的怀里,“我怕。”
“不用怕,谁也想不到我们会躲在这里。”
天黑时,所有上山寻找裘千夜和童濯心的人马都已经从山上撤下来了。因为派上去的人多,又分散在多个地方,将人员全数召回却又费了不少工夫。
南隐不解地问越晨曦:“你就那么肯定他们现在不在山上?”
“裘千夜既然一再标榜自己最在乎濯心,那濯心现在正病得昏昏沉沉,他单独带濯心上山,本身就是个危险。而且他能带上山的水喝食物都很有限,注定一天就要下山。那他就不可能走到山峰最高处或者是多么偏僻的地方。这么多人手,找了一两个时辰都找不到,就肯定是有问题了,再继续找下去,只是中他的圈套中得再深些罢了。”
他指着已经被人找到的留在山下的空荡荡的马车,“这马车不过是他用来故布疑阵的道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