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他也悄悄伸出双臂,将锦灵抱在怀里,斩钉截铁地答应:“好。”
这一双人在屋外彼此盟誓,屋内的童濯心却听得心境凄凉。曾几何时,她也这样和裘千夜彼此约定过,但是说出的誓言不到临死之时不能说是成真,因为人算终究敌不过天算。
在宫中休养了一日,锦灵怕童濯心在屋里闷坏了,就说带她去赏乐池边坐坐。刚到赏乐池畔,就见太后等一干后宫嫔妃也正往这边走。童濯心忙拉了一把锦灵,说道:“咱们换个地方躲躲吧。”
锦灵明白她的心思,太后向来喜欢越晨曦,不能让自己和越晨曦成婚成了太后的心病。而今童濯心的婚事也出了岔子,太后那张嘴肯定会把所有的罪过都压在童濯心的身上,还不如现在先躲个清静。
她拉着童濯心绕到旁边一处假山石的里面。这假山比较大,在里面藏上七八个人都没问题。
锦灵小声道:“小时候我常在这里和宫女太监玩捉迷藏,一般人是不会进来的。等她们走了,咱们再出去。”
童濯心点点头。
这时只听假山外有人说话:“要裘千夜死还不容易?但是要他死得无声无息,飞雁不来追究,还是要费点心思的。”
童濯心和锦灵同时一惊,互相对视一眼,黑暗之中,她们看到彼此震惊的眼神,也都听出那人的声音……太子南隐。
接着,南隐又笑道:“其实也不难。他身边的人虽然有不少是从飞雁带来的,但他一天到晚在外面闲逛,谁知道他会惹什么麻烦?若是招来杀身之祸,弄两个死囚去给飞雁皇帝交代也就行了。”
“不妥。他要是死,还是不要死在金碧的境内,否则无论怎么个死法,飞雁都会追问不休。”这清清冷冷的声音却是来自越晨曦。
童濯心不由得抓紧胸口前的衣服。怎么?晨曦哥哥要杀裘千夜?锦灵在旁边摸过来一只小手,抓住她的袖子,小声说:“你可千万别激动,他们……他们也许就是说说而已。”
但南隐又在说道:“对了,父皇不是有意派我到东诏边境去么?不如我向父皇请命,把他也带上。他们飞雁和东诏的关系倒是一向不错。就说他代表飞雁,三国坐下来谈判。在边境上若是出个什么岔子,让他被东诏人杀了,那东诏和飞雁就算是结了仇。让他们两边打在一起,我们金碧就可以坐山观虎斗了。”
“这倒是个好计。只是,他肯去么?依他的脾气,只怕……”越晨曦一边称赞,一边却在质疑。
南隐笑道:“他现在正是心碎神伤的时候,应该想离开这是非之地。否则难道还要再看着你们办一次婚事吗?趁这个时候拉他走,我让胡锦旗去劝他。胡锦旗和他这趟回来交情又深厚了些,他对胡锦旗不会有防范的。若是能拉着胡锦旗一起去,他就更不会起疑心了。”
“那……这件事可不能让胡锦旗知道。那个人心里藏不住话,对裘千夜是真心实意把他当朋友。若是让他知道了,肯定要反对……”
“那是自然。不过还是要先和父皇说一下,看他的意思……”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锦灵听得一身冷汗,连手心上都在出汗。她呆了半晌,才回过神儿来,小声对童濯心道:“他们两人……也许只是说说而已,不是当真的……你……你不用放在心上。”她说完了,自己也觉得说得不硬气。狠狠一顿足:“没想到太子哥哥是心这么狠的人!越晨曦也这么小肚鸡肠!”
许久,没有听到童濯心的声音。锦灵担心地去拉她的手……“濯心,你……”她握住的那一瞬呆住,她的手是冰的,冰到极点。
“必须去告诉裘千夜……必须有人去通知他,让他千万不要答应去东诏。”她急切地,坚定地,不顾一切地要往外冲。
锦灵拉住她,“你要自己去报讯么?你们俩现在已经闹得这么绝了,你再去见他,你,你该以什么样的立场和他说话啊?”
童濯心咬唇:“生死面前,还谈什么立场?难道我明知道他有危险,还要顾及我那不值一文的面子吗?若是因为我今日明知他有危险却没有告诉他而导致他日后遭遇不测,我还有何面目苟活?”
锦灵不由得难过起来,轻声叹道:“但我看现在的情势,越晨曦和裘千夜已经势同水火,只怕到了最后,你只能保住一个。你已决定嫁给越晨曦,那就不能倒向裘千夜这边,否则,你怕的那个‘日后’只怕还是躲不过啊。”
童濯心惨然说道:“那又能怎么办?事在人为,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若这都是天意,那是天意要绝我,我是躲不开的。”
锦灵吓了一跳,忙说道:“你可别想不开,凡事总有个退路,什么绝不绝的……”
童濯心拉住锦灵的手:“我们现在就去祈年宫给他报讯去。我一个人去会引起那里人的注意。那祈年宫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你父皇至今还派人监视左右。而且如果越晨曦知道我去了,也一定会很生气。但若是我不去,他现在心情烦躁,肯定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我去了,或许还能劝他几句。”
锦灵无奈,也只得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