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千夜笑道:“我当然不会丢下你不管,还是会去看你的,只是别让越丞相觉得是我们两个人在联手针对他。”
童濯心沮丧地低下头:“都怪我,太沉不住气了。”
“也不怪你,你查案心切,看到这么一个奇怪的人出现,必然想一探究竟。只是那个人到底是谁,在为越丞相悄悄忙什么,这件事,也真值得好好探查一番。”裘千夜静静思索。
童濯心将头倚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切才刚刚开始,我就有些气馁了。眼前的困难和敌人之强大,的确不是我一个人可以解决的。以后,我都听你的。”
裘千夜笑道:“现在变作小绵羊了?不怕我是故意陷害你们金碧国的忠良吗?”
童濯心咬着唇:“我知道你不会的。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做事有亏,再给你一百次机会,你也陷害不到谁……”说完她自知失言,连忙改口道:“我不是说你要陷害谁,只是……我现在脑子比较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天色很晚了,你先回去,等我再帮你查几日,看看那死人脸到底是谁,查到消息了我就去告诉你。”
“若是没查到也要去告诉我。”
“好……”裘千夜温柔地笑:“我送你回去吧,天色暗了,你一个人孤身上路不安全。”
“有什么不安全的,这一路都是官道,难道还怕有什么劫匪劫道么?”童濯心推开他,“你刚回来,也别乱跑了。这祈年宫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我知道。”
裘千夜的眼波柔亮,手指在她的眉心和脸颊边轻轻摩挲了片刻,叹道:“现在每日要见你一面还要走这么远的路。再过一两年,等你服孝期满了,我就和你们皇帝说,我要娶你。”
童濯心大窘,“你……说这些做什么?”
“你们皇帝不会反对的,他要我踏踏实实地住在这里,再过几年,我的婚事肯定是他要考虑的,我自己先找好妻子,还是金碧望族名门之后,他不会反对的。”
“那你父皇那边……”
童濯心问完又自觉唐突,闭上嘴低着头不说话了。
裘千夜看破她的心思,笑道:“你怕我父皇不愿意么?放心吧,我父皇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生老病死早就不在他心上了,还管我要娶谁么?”
“行了,不和你说这些事了,我先走了。”童濯心羞得往宫外跑,裘千夜将她送出门,待她上马车时,裘千夜一把抓住她的手,问道:“上次问你那条手绢呢?你还没回答我呢。”
童濯心从怀中慢吞吞地拿出一条手绢,正是她第一次给裘千夜绣的那条,上面还有裘千夜的名字。
裘千夜满意地笑道:“这还差不多。”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自己的脖子上解下一根细细的红绳,那绳子上挂着一枚金灿灿的戒指,郑而重之地给童濯心戴上。“这是我母妃留给我的,说是可以驱邪庇佑。你现在既然在那死人脸面前暴露了自己,凡事都要小心。”
童濯心急道:“你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我?这是你母妃留给你的遗物,是保护你的平安的,你送我了,若是你出事了,我不要后悔死?”
“不许摘下来!”裘千夜立起剑眉,“如今你的安危是最重要的,你平安了,我就万事无忧。你要是摘下来了,就是咒我死呢!”
他的话说得这么重,童濯心怎么敢再摘?只是眼圈一热,差点流下泪来。
裘千夜又安抚地轻轻拍着她的手,“好了,快走吧,要不然又得天黑之后才能回城,丞相夫人还要追问你去了哪里。”
“嗯。”童濯心依依不舍地和他分了手,踏上返回京城之路。
路上,她在马车里捧起那枚金戒指细细去看……这戒指是纯金的,绕着指环刻了一圈缠枝莲,金子很软,本不易做出什么精细的图案,但这缠枝莲却刻得栩栩如生,可见雕工上佳,绝非一般的金店可比。
在指环的内侧,还有几个小小的字:在天比翼,在地连理。
霎时间,她怦然心动。这八个字应该是戒指的原主人,或者是送戒指之人为表明心意而特意刻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