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已经和晨曦哥哥说开了,他没有反驳,更没有否认,也已默认了。虽然告吹的原因是什么,我还是不知道,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胡紫衣叹气道:“纵然如此,你娘也肯定不许你和裘千夜在一起?这样说吧,裘千夜这个人的身份毕竟太过特殊,若是有一天咱们和飞雁国交恶,两国开战,裘千夜就是第一个被拉到战场前面斩首祭旗的人。你娘能让你做个寡妇么?”
童濯心道:“咱们和飞雁现在邦交友好,怎么会开战?”
“世道难测,这可说不好。”
童濯心咬着指尖:“那……要真是如此,我就陪他逃回飞雁国去。”
胡紫衣惊道:“那你可就成了金碧的叛徒了!你要为个男人叛国吗?”
童濯心的眉宇纠结成结:“那……你说我怎么办?”
“怎么办?不要喜欢这个人不就行了!天下大的很,男人多的很,非要喜欢他一个么?”
童濯心轻叹道:“紫衣,你知道我们的婚事由不得自己,纵然世间还有好男人,也不见得我就能有幸遇到,还可以共结连理的。如今我喜欢裘千夜,已是天大的缘分,我实在是不愿意错过。更何况,感情这种事哪里是说拿得起就能拿得起,说放得下就能放得下的?若是有一天你也喜欢一个你不能喜欢的人了,你就一定能说服自己忘了他吗?”
胡紫衣蓦然不语了,她咬着唇瓣想了很久,才开口道:“这么说来,你是真的对裘千夜动心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你要和你娘说么?你觉得你们会有结果么?你的婚事是由你爹娘说了算,我觉得你娘不会答应你的。至于他,他的婚事就更难说了,也许是他在飞雁的父皇说了算,甚至也许是咱们陛下说了算。但无论如何,你们两个在一起的可能性都不大。”
“为什么?”
“为什么?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呢?”胡紫衣瞪她,“越晨曦原本娶你,除了根基门第你们两家都相配,彼此还有亲戚关系可以亲上加亲之外,肯定也是为了两家在朝中的势力能够更稳固。越晨曦如今要是不娶你,自然是因为有了更好的对象,你们童家就不够看了。而裘千夜,纵然如今龙潜困水,但终究是龙子,该娶的也是龙女,虽然你爹官位不低,但是飞雁皇帝从你家身上又能捞到多少好处呢?”
童濯心气馁道:“这么说来,他是要娶公主的了?”
“差不多吧,自古王子配公主,本来就该是这样的。”
童濯心默然不语了。胡紫衣看她这种沮丧的神情,也不禁为她心疼,揽着她的肩膀道:“我不是要泼你冷水打击你。但是你心中总该想清楚,一时的欢愉虽美,但细水长流的过日子才是人生正途。”
童濯心仰起脸看着她:“紫衣,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敢说敢做又敢为的女孩子,可是为什么在男女情爱上,你比我还要保守?要是你心中有了喜欢的人,你是不是都不敢说出口?”
胡紫衣脸色微变,推了她一下,“行了,说你的事儿呢,别故意绕到我身上来。算了,我知道苦口婆心最不讨好,以后也不说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就是了。总之……裘千夜那个人你还是少和他太亲近吧。我总觉得这个人外表看起来就不阴不阳,骨子里想的是什么更是神鬼难猜,是个表里不一的危险人物。纵然他不是飞雁的皇子,只是个普通的官家子弟,他这种性格的人我都不想太靠近。”
童濯心知道自己没办法从胡紫衣身上寻求更多的支持了,事到如今,她这份心思找不到一个同盟人和她分享,真是一件悲哀的事。
虽然还没有告诉母亲,但是正如胡紫衣所说,以她对自己母亲的了解,母亲也肯定不会理解她对裘千夜的心的,所以眼前无论如何不能让母亲知道。
但若就这样一直压抑着,活得该有多苦?
想着昨晚裘千夜在窗外的默默守候,今晨又为她感染了风寒,他的孤独寂寞,他的心酸苦楚,除了她,再没有人懂得。
原来这世上,能懂他们彼此的人,只有他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