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又到了下学的时候。童濯心这边的女子学堂总是下学早一刻,她悄悄跑到越晨曦的学堂外面守着,等到越晨曦出来,就忽的一下子蹦到他面前,“嘿”的叫了一声。
越晨曦先是一怔,随即无奈地摇头:“又调皮。”
童濯心将他拉到一边,小声问道:“晨曦哥哥,你能不能陪我出去学骑马?”
“学骑马?”越晨曦皱起眉:“你一个女孩子,学骑马做什么?”
“女孩子怎么就不能学骑马了?只许你们大男人驰骋沙场,指点江山的,就不许我们女孩子也在马背上看看天下的风光吗?”她将胡紫衣教她学骑马的事情说了,又说道:“你要是不陪我去,我自己也会想办法和紫衣出门的,大不了就骗我娘说我和紫衣结伴去学女红罢了。”她撅起嘴,眯着眼,一副她要怎样,由不得越晨曦说不的拗劲儿。
越晨曦犹豫着,他做事谨慎,并不会轻易下决心。
这时候裘千夜也走出来了,他冷冷淡淡地瞥了两人一眼,竟没有加入对话,只是径直往外走去。
童濯心因为心中对他有愧,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便直愣愣地看着他的身影从自己面前走过,越晨曦望着她的神情,一拉她的肩膀,说道:“好吧,我陪你去,但是要我同意你才可以上马。”
童濯心登时雀跃起来,拍着手说:“还是晨曦哥哥最疼我!”
这件事说妥了,童濯心便要回府,她也不敢耽搁时候,生怕翠巧在宫外的马车等着急了,回头她娘问起来又要糟糕。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外走,遇到两名贵族子弟,显然也是刚从学堂下来。
一阵东风吹过,将那两人对话的只言片语吹进她耳朵里……
“安排好人手了?”
“是,谁让那飞雁的小子一天到晚不将我们放在眼中。”
“这回可让他有苦头吃了。”
她一惊,看向那两人:一个是兵部侍郎孙松的儿子孙家骑,一个是大学士李湛的孙子李继东。这两人她虽认得,但并没有什么交情,对这两人的印象也是夸夸其谈,游手好闲。如今乍然听见他们的对话,显然是针对裘千夜的,甚至有对裘千夜不利的意思。
她忽然提起裙摆,一溜小跑地往前追去。
追出去百余步,跑得气喘吁吁的,终于追上了裘千夜,她一把拉住裘千夜的胳膊,说道:“快走,哦不对,你别从正宫门走了,有人要对你不利。”
裘千夜止步,侧目看她:“你肯和我说话了?”
童濯心这时候顾不上解释,拉着他的手腕就往旁边的宫道上走。裘千夜没吭声,任她一路拉着,直到两个人隐藏进旁边的一处夹道里,童濯心探着头往外看,依旧小声说道:“你是不是得罪孙家骑和李继东那两个人了?他们在那里合计着要安排人手暗算你呢。”
裘千夜哼了一声:“魍魉小人,学堂上功课不行,只会这些阴谋诡计。”他甩开童濯心的手,“可这与你何干?你现在一天到晚避我如避蛇鼠,遇到这事还不更远远的躲开?”
“我不是故意避开你。”童濯心叹口气,“我娘知道我和你出门吃了几顿饭之后,碎碎念了我好几天,现在还让翠巧盯着我,我晚出去一会儿,翠巧都要上报我娘……”
“也是个命不由自己的可怜虫。”他低声嘲讽,也不知说的是她还是自己。
“我猜他们是在外面安排了打手要欺负你,然后自己躲在一边看热闹。你家人都不在这边,没有人能给你撑腰做主,他们就吃定了这一点,所以你这会儿避一避。”童濯心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手拦在他身前,“老话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以后你在学堂读书,做人也低调些,别太招惹是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