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怕他累着摔着,紧紧地跟在他身后跟他说:“宝贝,你走慢点,注意看脚下。”
白凉不管不顾,一心往上爬,大概爬了一分多钟的楼梯,他才看到普昌寺的大门。
黄色的墙漆已经脱落斑驳,只有门上“普昌寺”三个大字有刷过漆的痕迹,白凉走到门口,脚步却停了下来,估计是近乡情怯的情绪在作祟。
寺院的格局应该是一点都没有变的,但白凉隐约觉得有点陌生,走进去才发现,原来是有几处地方的墙重新砌过了,有几座房子可能是拆掉了,又有些是新建的,但老建筑的装饰好像这么多年都没有换过,显得很陈旧。
而且寺院很安静,一眼看过去居然没看到人,白凉不信邪,前院的几个门都跑了一次,大声喊道:“住持师傅,慧心师傅,妙法师傅,典座师傅,了空师兄?”
白凉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应,不禁觉得奇怪,他只好循着记忆里的路线,走去伙房,伙房很好认,在外面挂有很多玉米棒的地方就是了。
他走到伙房外面,扒着门往里面喊:“典座师傅,您在里面吗?”
“叫叫叫,叫啥呢,在后院忙着打水做饭呢,是谁在叫我啊?”一个粗噶的声音从白凉身后传来。
白凉记得这个声音,是胖胖的典座师傅特有的粗桑,他回过头一看,果然是典座师傅,还是那么胖,油光满面的,腆着个肚子,即使不笑,看着都很和蔼可亲。
典座师傅负责寺院的伙房,如今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没有退休,他本来就是个心宽体胖的人,白凉隔了好几年没见他,感觉他都没有老一点点。
白凉小跑过去,激动地喊人:“典座师傅,我是了然啊,您还记得我吗?”
典座师傅闻言,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惊道:“了然!你这小子都长这么大了啊,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看到你长大后的样子了呢。”
白凉笑眯眯地说:“我这不是回来看望您了嘛。”
典座怪嗔道:“你这一走,好几年没有音信,以前暑假寒假你都回来小住的,到后来人影都没了,枉我每年都盼着你,想给你做好吃的,你这个小没良心。”
白凉抓着自己的头发,干笑两声:“这不是升高中后学业太忙,没有时间回来看望您和其他师傅嘛。”
典座拍了拍他的啤酒肚,问他:“这次怎么有时间回来了,住持知道你回来吗?”
白凉:“时间太仓促,我还没来得及提前通知你们就来到了,刚才我在前院看了一圈,好像都没人呢。”
典座嘿了一声,跟他说:“住持应该在他房间里打坐,他年纪大了,平日里没有什么事他都待在自己房里。其他弟子可能在后院练功,也有的可能下山去化缘或者兼职了。”
白凉惊讶道:“那也不至于去那么多人化缘吧,住持师傅不会说吗?”
典座:“这有什么办法呢,如果不下山去做法事,光靠着三天两头来一个香客赚的香火钱和功德钱,我们都得饿死在这山里。这年头什么都不景气,村民们生活条件好了之后也很少往山上来了,我们也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不我让弟子们把后山都开发了,自己种点玉米番薯豆子,能节省多少就省多少。”
白凉满脸不可置信,犹豫道:“可是以前不是挺热闹的吗?”
典座师傅无所谓地说:“这种事情谁能预料到呢,住持也没有办法,去年又打发了一批愿意还俗的弟子下山,如今寺里也只剩二十几号人了。行了,好不容易你回来一次,我就不跟你说这种丧气话,你且去见见住持,我进厨房给你做顿好吃的。”
白凉应了一声哎,跟典座师傅说:“那就麻烦您啦,我先去见住持师傅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