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瞟到二楼,想起小黏黏居然还没起床,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想上楼去看看,可惜他已经穿好了一只鞋,就懒得再脱下来了,只好麻烦素姨去。
素姨还在收拾餐桌呢,突然听到他紧张兮兮的声音,就放下手里的工作,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往楼上走去。
沈睿哲站在玄关处跟阿拉小打小闹着等素姨下来,他得确认小黏黏没事才能安心出门,没过多久,就听到素姨大惊小怪的声音。
“三少,白少他发高烧了啊!”
沈睿哲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觉得心里不安了,果然是因为白凉出事了,他一边庆幸着自己因为跟白凉朝夕相处产生了如同亲生兄弟的心灵感应,一边风风火火地上楼去看白凉。
素姨没敢拉窗帘开窗,白凉宽敞的卧室里只开了一盏照明度低的LED灯,里面光线很差。
沈睿哲觉得这屋里的气氛有点不舒服,进去后就把大灯开了,房间突然明亮起来,他快步走到床边,只见素姨把被子拉下去一点,白凉那张烧得嫣红的脸露出来。
“素姨,你先给白少简单地做一些物理退烧,我去打电话让大宅的医生过来。”
白凉这病得莫名其妙,家庭医生过来给他量了体温,居然烧到了39°C,要不是及早发现,估计都能烧到40℃以上,到时候就晚了。
家庭医生先是给白凉挂上药水,才有时间问沈睿哲和素姨,白凉是怎么发烧的。
素姨说:“昨晚白少出去吃饭,听马先生说他吃了不少香辣的东西,可能是上火引起的吧。昨晚我们哄他喝了一碗凉茶,以为就没事了,没想到会发烧,要不是三少出门前想起上来看看,我们都不知道白少生病了呢。”
家庭医生叹气道:“幸好你们及时上来了,不然等烧到40℃以上就晚了啊。”
沈睿哲也是一阵后怕,要是他没有多想就出门了,素姨以为小黏黏是睡懒觉也不会上去叫他,那等想起来去叫人起床吃饭的时候,小黏黏说不定都烧晕了。发高烧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轻则晕厥、痴傻,重则休克死亡,万一小黏黏有个三长两短的,他怎么对得起他爸对他的嘱托。
白凉是难受醒的,他头晕,身体像是悬在一个不牢靠的高处,岌岌可危地摇晃着,随时要掉下去,嗓子火辣辣地干痛,四肢无力酸痛。
他动了动自己的手掌,才后知后觉到上面扎了什么东西,发紧地疼,他看过去,只见手背插了根输水管的针头。
发烧的身体痛感比平时明显数倍,白凉被沈珩娇惯多了,一点点病痛都不愿意忍受,这会身上又痛又难受的,他几乎是一醒过来就开始飙泪了,在被子下面不安地小小挣扎起来。
他的动静引来屋子里其他几个人的注意,先是医生过去压住他输水的那条胳膊,让他不要乱动,素姨跟沈睿哲走到床边,急切地问他哪里还不舒服。
白凉已经好久没生这么大的病了,上一次的小感冒,沈珩都寸步不离地陪在他身边,这次发烧严重多了,他却见不到沈珩,把他给委屈得一直哭,闹着要见沈珩,哭得枕头都湿了,嗓子也哑得快要失声了。
沈睿哲还是第一次见白凉这个样子,看起来比吵着要爸爸妈妈抱的小孩子还要揪心,他就没见白凉哭成这个样子过,明明平日里日天日地什么都不怕的一个人。
最后沈睿哲于心不忍,还是选择给沈珩打电话告诉对方,小黏黏生病了哭着要见他,问他怎么办。
沈珩还睡着觉呢,就被手机铃声吵醒,见来电是他儿子的,以为是他又在国内闹出什么大事了,起床气就很重。
沈睿哲连忙解释说:“爸爸,不是我,是小黏黏,他突然生病了,吵着要见您呢。”
沈珩这才从床上坐起,揉着额头无奈地问:“他怎么又生病了,你们这么多人是怎么照顾他的?”
沈睿哲无端被迁怒,小声辩解道:“他自己昨天出去乱吃东西,发烧了。”
白凉哭闹中听到沈睿哲喊爸爸的声音,突然就安静了片刻,等确定沈睿哲是在跟沈珩通电话后,他就突然爆发,朝沈睿哲那个方向挪动,哭喊着要沈珩,那声音像小猫的惨叫一样,让人觉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