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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柳天霖愕然，“你经常去酒楼喝酒吗？”他怎么不知道。“五年了，我要是还没有接受玲珑已死的事实，我就不配当她的男人。”耶律休哥拉着他往王府的大门走去，“谢谢你一直回汴梁城去照顾剑家的旧居，毕竟那里和你没有半分的关系……”柳天霖脚步一停，不满意地看着他，“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和我没有关系，我还告诉你，下次让我听到这样的话，我跟你翻脸。我是剑家的养子，你看我姨娘都承认的。”一手抓住他的衣襟，另一支握着酒袋的手紧紧地将酒袋捏在手里，两个人相对了一会儿，他浑身一泄气，唉了声。“好了，是我说错了话。你是柳天霖，是剑家的养子，我还是觉得你放弃了太多。”耶律休哥拿开他的手，轻叹着，拍拍他的肩膀，“也许你接受太后给你的一切，今天的局面就不一样了。”“妹夫啊，你还是不了解我吗？”柳天霖洒脱地笑着，一手改成搂着耶律休哥的肩膀，肩并着肩朝外面走去。其实他比耶律休哥还小几岁的，可是，他就是把自己当他的大舅子了，“要是我接受了太后给我的一切，我就不是柳天霖了。你看我现在多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谁也管不着我。今天我在你这里，明天我乐意的话就去找耶律斜轸那小子。只要我提前知会他一声，他就得在他家门口恭恭敬敬地迎接我。哈哈，看见他对我恭敬的样子，我的心里好爽啊！”耶律休哥也不禁开怀大笑起来，想到太后面前的大红人耶律斜轸终于有个能治他的人了，想想也好笑。一个当朝的大员，站在自己家门口迎接寄宿在他府邸上的一个小人物，这场面幸好只发生过一次，要是多发生几次，他担保他就成了契丹上下议论的中心了。“妹夫，过段日子我回中原去，姨娘她想回去看看旧居，你暗中派些人保护我们，我不敢担保我和老爹能保护好她。”收回玩笑的语气，柳天霖了神情一凛，变得正经起来。“我知道，刚才我去请安，她有提起。既然她想去就去吧，来到契丹已经五年了，她思念故乡的心我能理解。你和姨父在她的身边保护着，我会派人化妆成商旅跟在你们身后的。她是玲珑托付给我的责任，我不能让她的受到任何的危险。”柳天霖点了下头，犹豫了一下，放开了他的肩膀，假意咳嗽了一声，“还有一件事，老爹想把芙蓉和孩子带回去，就怕你不肯，让我先和你来说说。”他面有难色，因为他知道，在耶律休哥的心里，从来也没有把老爹当成是岳父大人，一直是叫着姨父。“我知道姨父的心思，让他把芙蓉和孩子带回去吧，我多派人保护你们回去就是了。”耶律休哥对剑芙蓉是没有半点愧意的，当年娶她的时候他当着岳母和姨父的面问她，娶了她以后他不会真心爱她的，她还愿意嫁给他吗？她执意嫁给了他，以为会让他忘记玲珑，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地方做错的。唯一对不起的人是姨父，到现在，他还没有喊过他一声岳父。今天提起的、想起的事情太多了，他真的需要到酒楼好好喝一杯，用酒精麻痹一下自己的神经。辽王的宠妃后传酒楼偶遇当年玲珑和耶律斜轸合开的酒楼，如今已经是幽州城里最热闹的地方之一，有些人是凑热闹来这里喝酒聚会，有些人是因为知道这里是宋国王府名下的产业，幸运的时候，还可能见到这幽州城里最有权势的男人。中午还不到，酒楼也刚刚才开门，酒楼表面上的老板是当年玲珑亲自认命的阿尔汉。见到大王和大舅子一起来了，慌忙地迎接，一脸的又惊又喜，他以为大王最近都没有时间来这里，惊喜里也带着一丝惶惶不安。耶律休哥在酒楼里是有单独的包间，那是玲珑去世后的头一年，他经常在手下不知情的情况下，来这里借酒浇愁。有的时候就在酒楼的包间里过夜了，这件事也只有阿尔汉和耶律闵、耶律昊兄弟知道，他们不允许别大人知道大王在这里还有一片小天地。阿尔汉恭敬地迎着两个尊贵的客人走进了包间，弯身禀告道，“大王，最近从大宋运来了一批美酒，要不要给您来一坛？”耶律休哥大大咧咧地属于自己的上座坐下，嗯了声，挥手叫他出去。阿尔汉在他的身边数年，他早就知道他的心思阿尔汉是明白的。阿尔汉躬身关上门出去了，屋子里留下了耶律休哥和柳天霖。柳天霖哈哈一笑，走到窗子那里，打开窗子，深深呼口气，居高临下地望着街上稀少的行人，回头笑道，“妹夫，原来你在酒楼里也安家啦，你太不够意思了，自己躲在这里喝好酒，也不知会我一声。”耶律休哥苦笑，他是在这里喝好酒吗？他是躲到这里来喝闷酒，他不想手下看见他颓废的样子。在他们的眼里，耶律休哥是打不垮的，是契丹顶天立地的英雄。可是，能有几个人知道他心里真正的痛，那种失去自己心爱妻子的痛，是谁也无法和他一起承担的。在失去她最初的日子里，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大病了一场。等他接受了她已经去世的事实，他变成了两面人，一面是坚强的，他是契丹的英雄，无论什么事也打不垮他，而另一面只有耶律昊知道吧，只要回到属于他和玲珑的房间里，他是脆弱的，面对妻子的骨灰坛，他显得那样的不堪一击。阿尔汉轻轻敲开门，亲自捧着两坛酒进来了，笑容可掬地说道，“大王，我已经叫下面的人在做下酒菜了，您和柳爷稍等片刻。”柳天霖笑呵呵地坐到桌子边上，一手接过了他手里的一坛好酒，凑到自己的鼻下闻了一下，惊讶地叫道，“阿尔汉，你哪里来的女儿红？”眼睛里射出了惊喜的光芒，“我只有去中原的时候才能喝到。”阿尔汉憨厚的一笑，把手里另外一坛酒放在大王的面前，低声说道，“大王，您可别怪我，我是打着您的名号收买了几个官员，他们对我经营大宋的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耶律休哥失声低笑，斥道：“你们一个个都背着我，借我的名号做事吧，等有一天你们大王我出事了，你们就开心了。”阿尔汉知道他没有生气，打着他的旗号办事也是万般无奈。再说了，也是和王府里的大总管耶律闵商量过的，“大王，其实我这里有大宋的酒，客人们还高兴呢，不过，总是断货。前些日子，西城萧都使的公子爷就因为喝不到上等的女儿红，差一点就把这里砸了。”耶律休哥两道浓眉微微一挑，端起大酒杯喝了口酒，心里冷笑，谁敢在他耶律休哥的地盘上动手，脸上掠过一丝阴沉，“后来呢？”差一点，那就是说没有砸成。“他是不知道这里是宋国王府的名下产业，想要叫人砸的时候，小的上前笑眯眯地对他说，您回去问问你老子，这里是谁的地盘在也动手也不迟，他被小的说得一愣一愣的，还真的回去问了。”柳天霖听得哈哈大笑，点点头，翘起大拇指赞道，“阿尔汉，你现在已经是一个狠角色了。”“柳爷夸奖了，小的是知道他年少气盛，还不知道这里真正的主人是谁，后来他就再也没有来过，怕是知道这里是大王的地盘。不过，小的在大宋的美酒到货后，给萧家的公子爷送去了两坛。”耶律休哥放下酒杯，低声说道，“难怪前些日子他老子见到我的时候显得小心翼翼，原来是他儿子得罪了我。”赞赏地看了眼阿尔汉，点了下头，“做得好，我的手下就是不应该仗势欺人。”阿尔汉躬身笑道，“大王的脾气小的们都了解，不会给大王蒙羞，大王尽管放心。我们每做一件事情，都是以大王的利益出发，这一点是王妃……”他的话才说到这里，悠地止住了，脸色苍白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