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不说有点尴尬,可以说是非常的尴尬,颜航不太知道躺在一个被窝里的两个人要说什么,更何况这两个人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没有完全掌握。
“什么品种的啊?”虞浅突然说。
“什么?”颜航没听懂。
“狗。”虞浅翻了个身,“也不知道刚才谁说的再回来就是狗。”
“随便吧。”颜航叹口气,扯了扯被子。
“跟家里面闹什么矛盾了啊这么严重,大半夜都不回去睡觉。”虞浅问。
为什么半夜不回家睡,因为小胖占着沙发床,他没办法带着小漂亮挤下三个人;为什么不让家里其他人带个孩子,因为其他人心安理得把事情交给颜航;为什么总是这么心安理得,因为
事情解释起来就没头,颜航卡了半天,最后说:“不想解释。”
“行。”虞浅说。
烦躁一口气舒展开,颜航闭了闭眼,很安逸地换了个姿势。
“我挺喜欢你这无所吊谓的态度的,你好像不会追问。”颜航说。
虞浅像是听了笑话似的笑起来,床咯吱吱抖了抖。
“你要是也有我这个什么也记不住的脑袋就知道了,追问别人的故事没什么意义,听完了也记不住,记住了也没什么解决办法,别人愿意说就听着,不愿意就算了,就连大丽姐的事,要不是她每次喝完酒就说一遍,我也一样记不住。”
“她不是你亲姐吧?”颜航问。
“不是,她大我快三十岁呢,怎么可能是亲姐。”虞浅说,“但我俩当邻居了这么多年,不是亲姐弟也差不多了,跟一家人似的。”
“她现在就靠皮肉生意生活吗,没想过换换吗?”颜航很小心地措辞,这话他也就敢跟虞浅说说,“台东还是有挺多地方招女工的,没文化也可以去。”
虞浅打了个呵欠,声音带着鼻音:“她的情况挺特殊的,上不了班,之前跟你说了,她来台东是为了找被卖的闺女的,所以她赚来钱大部分都用来找女儿,一有消息就四处找,没消息的时候就留在九堡铺拉客,就这样。”
“那确实可怜。”颜航若有所思,“你回头把她闺女的信息给我吧,我找人帮她问问。”
虞浅没说话,颜航等了半天也没回复,伸手推了推他:“唉,跟你说话呢,听见没,照片信息时间什么的,警局备个案,让他们留意着,比较快。”
“哈哈哈哈。”虞浅没心没肺笑起来,神经病一样,笑够了,他才说:“我说大强同学,是谁天天说管闲事折寿的,你这几天寿都折多少了。”
“是。”颜航翻过身,懒得搭理他,“可能明天早上我的寿就折没了,你睡醒睁眼的时候看我躺尸,别吓死。”
“唉,真吓人。”虞浅说。
没人再说话,颜航猜得没错,这会夜深露重,雨水已经从小雨转为滂沱大雨,敲着虞浅家西边那扇唯一的窗户玻璃,夜晚听起来格外清晰。
窗户没关,湿漉漉的凉风吹进来,芬芳清甜。
颜航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在这样的雨天入眠是种享受。
“唉大强,咱俩还没加过微信。”虞浅想起来。
喊了两声,颜大强同志没有任何回应,虞浅怕他真躺尸了,撑起身子看了眼,笑了。
真不愧是小孩儿,关机速度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