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看着胤禛,这不可能是在一两个时辰内能做到的。她的心茫茫然的跳着,却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或许又隐隐有了答案。
胤禛微微一笑去拉了她纤细的手在手掌中牢牢握住,用眼神安抚她的不安。
他的声音有些微微沙哑,郑重而低沉。&ldo;从现在起,听我说。&rdo;
&ldo;我,爱新觉罗胤禛,生于康熙十七年十月三十日皇家,序齿第四。父母兄弟众多,命盘一生坎坷孤寂。十四岁承父命指婚纳嫡福晋,多年来,为承父命求子息扩充府内,纳侧福晋妾室不下七八。身为皇子的责任,窃以为给予过府内一众最大程度的名分和荣华,足以让每个人安生立命。但也从未知晓,人间男女间刻骨情爱,到底如何。&rdo;
&ldo;有一位女子,她日夜陪伴我近十年,细水长流生死相随。她为救我,可以骑马入丛林面对狼群摔断过手臂和肋骨。她为救我儿子,奋不顾身日夜不寐,她为救我的弟弟,几乎中剑重伤致死。她,可以陪我在大雨滂沱的河堤上一起并肩堵决口,可以跪在深宫门外只愿陪我圈禁一生,可以在任何的生死时刻,紧紧握住我的手生死相随。她与我的一切,都在我的心底。&rdo;
云烟微微的垂下眉目,额角还有微微的淤青,清淡的面目上只有眼睛里晶莹一片,依旧没有说话。
&ldo;她什么也不要,就像我什么也无法给她。她不愿做我的妾,也不愿做我的侧福晋。她在我心中,也不是这些人。任何一种,都不是。不仅这一辈子,我相信上辈子我们就属于彼此,下辈子也绝不可能放手,永生永世她与我的命都在一起,入骨入血,不离不弃。生不同时,死必同衾。你知道吗?没有她在的地方,再美也只是建筑。有她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rdo;
云烟一征,柔软的睫毛微微抬起来,湿透的眼眸就这样看着跪在咫尺的胤禛。胤禛也许从未如此动情,他牢牢的看住她眼,郑重无比的开口。
&ldo;今日,不是四贝勒,不是皇子也不是福晋,不是任何身份。只是我,爱新觉罗胤禛,正式求娶云烟为妻。永生永世,不离不弃。&rdo;
云烟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面颊缓缓流下来,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对面一身大红喜服的胤禛,他俊挺的脸上是无比的坚毅,那期盼的目光在金色烛光的掩映下异常美轮美奂。
云烟在他殷殷期盼的目光下终于开了口,声音微微的哑着,笑泪繁杂:
&ldo;我们,算不算私定终身?&rdo;
胤禛目光一合一开间,笑的流光四溢。&ldo;不算&rdo;
&ldo;你是汉人,今日我以汉礼娶你为妻。汉人所重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rdo;
云烟微微点头看他,却不知他还有何玄妙。
胤禛勾唇微微一笑,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只犀牛角所雕就的精美小盒,轻轻的交到她手上。
&ldo;打开&rdo;
云烟不知所以,只觉手中小盒异常沉重,在他目光下轻轻掀开盒盖‐‐
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四样东西,分为四层。
第一件,多么熟悉的红绳。
它曾经戴在她的手腕上,不知何时不见了。她也就没再理会。没想到,竟在这里。
胤禛轻轻捻起红绳来,为她戴上,轻轻道:&ldo;是否不知道它何时不见了?我来告诉你,是在你上次遇刺受伤昏迷后。我便取下了它,一直在我身边,在这佛堂里。我也告诉你,从我们第一次在青桐树后相遇,我第一眼看到的,也是它。第二次,我们相见,也是由此认出你来。而这红绳,却不是世间一般媒人所牵。&rdo;
胤禛拉开第二层,看着第二件一张叠着的褐黄色纸片,示意云烟亲手去拿。
云烟隐隐觉得眼熟,却想不起,这究竟是什么。那纸片里,又藏着什么奥妙?
当她轻轻打开时,映入眼帘的却赫然是月老签文。泪,毫无预兆的就滴了下来,落在签字上。
多年前的杭州西湖月老祠,他们相携而游。四贝勒胤禛抽了一张签文后,藏于袖中,没有第二人知晓上面究竟写了什么。
可妻也。
第二十六签只有三个字。可妻也。藏了这么多年的签文,而今浮出水面。竟让人如此讶异。
胤禛取出最后两样,一个凤眼红宝的戒子,璀璨异常。一张亲笔书写的赤金色婚贴,一个个俊逸小楷,字字分明。
他紧紧握住她手,抬头看向墙壁:&ldo;我的父亲,当今圣上康熙皇帝。左边是我的母亲,已经仙逝的孝懿佟皇后。右边是我的生母,德妃娘娘。&rdo;
&ldo;在我皇额娘佟皇后临终前,作为她唯一的儿子,我只有十一岁。她对我说,日后你会像你皇阿玛一样娶许多许多的女人,皇额娘却没有那样多意义非凡的戒子留给她们。我只有一只,是你皇父与皇额娘的定情之物,一直戴在我的手上。我留给你,是作为婆婆给儿媳的礼物。你记住,是你给那个你刻在你心底的女子,那个你真正的妻子,我的儿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