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一个黄骧了,那些什么宰相的来了,也不能让公主这么等啊!
乐安笑着摇了摇头。
还是睢鹭笑眯眯朝冬梅姑姑摆摆手,又亲自给乐安加了一条毯子,“姑姑,没关系的,您先进屋吧,我守着她。”
说罢,便坐在乐安的躺椅边,一边就着朦胧的霞光看书,一边另一只手,紧紧握着乐安毯子下的手。
冬梅姑姑见状,登时觉得这俩人腻歪地没眼看。
但心里又欣慰。
于是便一边抱怨,一边掩不住满脸笑地走开了。
剩乐安和睢鹭两人安静地待着,一个看书,一个晒夕阳,只是两人都时不时看向院门的方向。
而直到遥远的天边,红日只剩最后一丝轮廓,院门处才传来动静。
有人进了院子。
却不是冬梅姑姑预料中的黄骧。
李承平已经在院门外徘徊许久了。
他来时晚霞满天,没有叫门子通秉,而是一个人静悄悄走进了公主府,一路上遇到下人,也嘱咐他们不要声张,就这样安静地、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到那个无比熟悉的、乐安居住的院落。
然后他便站在院门前,久久地站着,无法再往前挪动一步。
他隐约听到冬梅姑姑的嗔怪声,还有别的什么人的说话声——是个年轻的男声,那么不出意外,就是睢鹭了吧。
但除此之外,便没有别的声音了。
他不敢露面,就藏在院门外,屏息凝神,想要听到里面传出她的声音。
但是没有。
安安静静,什么都没有。
于是他沮丧,他踟蹰,他惶恐地不敢迈上前一步。
但,终究要上前的。
于是,等到感觉到身上再无日光的暖意,夜晚的寒意开始浸染全身时,他终于从院门后走出,走进了院中。
然后,隔着浓浓的暮色,他看到院中的两人。
隔得太远,他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能看到他们一坐一躺,却似乎牵着手,紧紧依偎着,看到了他也并未有任何动作,仍然依偎着,只是一起抬头看向了他。
如此,便显得形单影只的他,格外可怜。
他狼狈又自嘲地想着,只觉得口中发苦,脚底发粘。
他甚至想转身逃跑。
然而——
“承平。”
一声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