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武敦儒现在这副样子吓到了人家,想想也是,此时的武敦儒身上一袭白衣满是斑斑血迹,顺着他的嘴角也还不断向外溢血,这车夫只是陆家庄附近的一个村汉而已,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不吓的惊呼才怪。不过一旦黑眼珠见到了白银子,这车夫的胆量立时就变的大了许多,伸手摸过那锭银子掂了掂,又放在嘴里咬了咬,车夫的脸上便马上开了花一般。一边伸手扶着武敦儒钻进车中,一边口中说道:“少爷请放心,老马眼神不好,不该看到的事情全都看不到,只能看见自己这辆破车!少爷你就吩咐吧,我们去哪?”“先离开这里,方圆十里以外最大的集镇在哪,我们就去哪!”武敦儒靠在车棚内说到。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的车夫便立即应下,随着车轴传来的吱嘎声,马车也慢慢走了起来。武敦儒将车帘放下,自己勉强在车棚里斜斜仰脸躺了下来,闭上双目昏昏沉沉的人事不省了。武敦儒在马车中昏迷过去,待他再度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不是留在马车之中,而是躺在一个房间的床上。这间房间的木门是关着的,除了他自己之外再没有人,而且看这房间里的器具摆设等物并不如何精致,似乎是家客栈。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身上那件血衣已经脱了下来,自己只穿了一身粗布内杉,盖了一床棉被躺在床上。正当武敦儒奇怪自己怎么会躺在这里的时候,忽然那房门“吱”的一声被人推开,从外面走进两个人来。当先一人见武敦儒躺在那里看着他们,便立时奔到床边,满面欢喜的叫道:“大武哥你醒啦!都要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一回你的这条命再也保不住了那!”武敦儒看着跑过来这个人,一脸惊讶的问道:“芙妹?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间房间又是哪里?”原来这人正是郭芙,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到了武敦儒的身边。郭芙摆摆手,言道:“唉呀!大武哥你先不要急着问了,我为什么在这一会再和你说,先让大夫来给你看看身体吧!”随着郭芙的这句话说完,那个与郭芙一同进屋的青袍老者便走了过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说道:“你先不要说话,把手伸出来让我把把脉!”武敦儒见大夫已经请来,便也就不再细问,伸出手臂让那大夫把脉。这大夫闭目给武敦儒把了把脉,而后开口道:“这位公子刚刚受过内伤,体内气息紊乱,再加上受伤后没有立时静心修养,似乎还曾经颠簸赶路,这才导致了伤后昏迷不省人事。不过这位公子以前身体底子打的颇厚,老朽一会再开副方子,公子按方抓药煎服几副,静心调理几日便无甚大碍了。”这大夫说完这番话便起身行至室内木桌之旁,拿起纸笔开了一张方子,又叮嘱了这药该如此服用,总共要服上几副便把话说完而那郭芙等他开了方子交代好事宜后谢了他一声,又拿出一锭银子给了他,这大夫便告辞去了。武敦儒等大夫走了,便立刻向郭芙问道:“芙妹,我们现在这是在哪?你为什么又会在这出现?”郭芙嫣然一笑,回道:“我才不告诉你,你在大会上那么出风头,那么聪明,有本事你就猜啊!”武敦儒脸色一沉,看着郭芙沉声道:“芙妹!”“好啦好啦!人家告诉你就是了嘛!那么凶干嘛?”武敦儒这么一扳脸还真有些效果,郭芙小嘴一嘟,嘟囔着说到。武敦儒没有答话,还是静静的看着她。郭芙小脸一扳,言道:“这是离大胜关十里外的崔家镇,你昨天离开陆家庄后就昏迷了过去,是我把你带到这客栈来的。还有,因为我的小红马跑的快,所以娘就让我来追你了,她知道你身上没有钱,让我给你送了些来,还一封她亲手写的信让我带给你。”说着话郭芙在床边拿过一个包袱,放在了武敦儒的枕边,又从怀中拿出一封信笺,交到了他的手中。武敦儒将身子向上挪了挪,半靠在身后的枕头斜斜坐起,并没有去看包裹里有多少银子,只是伸手接过那封信,打了开来。所幸的是他前世就喜欢看书,对繁体字本就认识一些,再加上这两个多月来没事就在路边买几本书看,对宋代的字体虽然写还不行,但看还是没问题了。放下手中黄蓉亲笔所书的信笺,武敦儒静静的靠在枕上没有说话,只是看他面上的神情似乎若有所思。过了半响,武敦儒转过头来,苦笑着向郭芙道:“芙妹!麻烦你回去转告师娘两句话,就说她的心意敦儒愧领了,总有一日敦儒定当有所回报。”那郭芙本就是个粗心大意的性情,听到武敦儒这么一说当即便点头应下了,却没有听出这两句话中的玄机。原本那武敦儒在被郭靖宣布逐出门墙之后,便已改口称呼他夫妻为郭大侠黄帮主,此时却突然叫起师娘来了,这话中的深意自然不须再言。武敦儒回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转过脸来缓声说道:“芙妹,你不辞辛苦前来追赶于我,给我送来银两信笺,而后又救我至这客栈之中,如此种种大武哥心中记下了,你的这份情谊日后大武哥也总有回报之日。不过现在天色已经近午,你又出来了一夜,想来师娘在家也等的急了,你还是早些赶回去吧!免得师娘他们担心。”这郭芙虽然天生刁蛮任性,但却始终没什么心机,她原本因为刚才武敦儒对她扳脸沉声的事情有些生气,但现在被武敦儒这几句好话一说,她的脸色立时便好了起来,回道:“知道了大武哥,我这就回去。不过我要是走了,那谁来照顾你那?要是你有什么事去找谁帮忙啊?”武敦儒一笑道:“这个芙妹你倒不用担心,现在我既然已经醒了,以后自然就不用别人照顾了,何况到那真要人帮忙的时候,我还可以招呼客栈里的伙计帮手嘛!”郭芙小手向自己额头上轻拍了一下,娇笑道:“就是嘛!我还把店里有伙计这事给忘了,那行了,大武哥我就走了,等你伤好了以后可要经常回来看我和小武哥哦!”武敦儒点了点头,应了下来。郭芙又和他说几句,便辞别武敦儒,回陆家庄去了。武敦儒自然没有想到,郭芙在他这里离去后,回去的路上正好遇到了金轮法王等人,被那法王擒了去。而后黄蓉见女儿迟迟不归,便也带着武修文出来寻找,却在酒楼之上先遇见了杨过与小龙女,续而金轮法王也带着郭芙上了酒楼。接下来的事情便和原来应该发生的一样,所有人的行为都一一上演,只是其中缺了武敦儒这么一个人而已,不过事情大致的方向却仍然回到了原来的轨迹中待那郭芙推门离去之后,武敦儒又重新躺回到床上,目光茫然的看着屋顶,脸上逐渐浮现出苦涩的笑容。他没有想到,自己花了那么多心思,又把事情做的那么绝,甚至连身上的武功都自行废了。但到了最后竟然还是没有摆脱掉这个身体原有的印记,最后还是欠下如此之大一个人情,真真是白忙了一场,枉费了心机。正文二信笺却说在郭芙走了以后,武敦儒躺在那里回想起自己在英雄大宴上的作为,再参照黄蓉送来信笺的内容,他的脸上不由得渐渐浮现出苦涩的笑容。黄蓉的那封信笺上字数并不多,只有区区百十余字,但这信里的内容却着实令武敦儒觉得自己是枉费了一片心机。这封信笺上并没有对武敦儒在大会上的言行给予质评,反倒是有这样八个字,此前种种,无须再提。对于此次英雄大会上所发生的事情,以及武敦儒离开以后的情形,郭靖黄蓉两夫妻心里又有何感想,如此等等问题黄蓉在信上一句都没有提起过。信里的中心内容只有一个,就是关心关切武敦儒现在的状况。例如黄蓉在信上就写到,让武敦儒一定要注意他所受的伤,最好是找个大夫好好看一下。再有就是说她知道武敦儒身上没有带钱,所以就让郭芙给送了些来,又叮嘱他外边人心险恶,行走江湖一定机智灵活。最后两行字还特意写到,若是武敦儒在外边行走的累了,也可以回襄阳去住上一段时间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