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毕,刘延寿大悦,对刘徇刮目相看,留其于王宫中宴饮。
战胜后的庆功大宴,原该开怀欢畅,刘徇却有些魂不守舍。
作者有话要说:又到周六,不更新哦!周一会补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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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书信
真定王世代居此,王宫虽不比信宫历史绵延,却极具人气,尤其为此大宴,特意装点过一番,此刻灯火辉煌,嘉宾俱在,钟鼓琴瑟,歌舞酒食,一片欢腾雀跃之相。
然因有前车之鉴,饶是国中许多臣属,乃至王族都对刘徇青眼有加,刘延寿也不敢再提任何联姻、结亲之事,生怕再弄巧成拙。
可即便如此,他也早已大名在外,加之生得既英武不凡,又富儒雅之气,仍是吸引了许多人。宴中除却歌女舞妓外,不乏女宾,亦有不少或好奇,或倾慕的目光远远的窥视于他。他自不愿理会,可面上与旁人畅饮,心中却恼怒又失落。
正是这等人人吹捧,却又潜意识里拘束小心,时时试探的气氛,令刘徇十分不自在。
换做往日,他早该将自己与赵姬情感甚睦为由,来大方应对,再不济,也该拿出那已皱巴巴的香囊说道一番,如今却一字也不愿提——新婚不出一年,赵姬已回邯郸,她心中实在也没给他这个夫君留半寸位置,他哪里还能恬不知耻的再往自己面上贴金?
若传入她耳中,她指不定要在心中暗嘲他。
从前他不在乎她心中如何做想,可那日分别之时,已然看清了自己心底的意动,哪里还能再将她忽略?
此刻他不动声色,心中却郁结不已,连饮在口中的美酒都添了两分苦涩滋味,越发教他心不在焉。
征战时,他一心皆在战事上,无暇旁顾,曾一度以为,那日的复杂心绪不过是一时兴起,如今战胜,心中紧绷的弦松下,方知这种折磨人的心思未曾间断。
也不知那女子在邯郸惬意时,是否有一丁点儿想起过他。
还是——
他目光略过坐于刘延寿下首的王太子刘安,心头有片刻阴霾。
方才也不知是谁忽然提起赵姬,言萧王即便行军之际,也不忘护送赵姬归邯郸时,他亲眼瞧见,刘安年轻俊秀的面上,曾有一瞬恍惚。
那恍惚,一下便提醒他,这二人曾是旧识。
此事横亘心底许久,细想起来,他对赵姬的异样情绪,大约也正是自刘安至信都时起的。
不知为何,他有些不好的感觉,闷闷不乐的离席后,便将刘季召来,亲自书帛书,命他派人送往邯郸。
虽知赵姬定不会顺他意,立刻便回信都,他到底也得做个样子,不好真教旁人看出他夫妻二人间有隔阂。
刘季取帛书欲退,却忽又听他道:“且慢。”
他踱步而出,思忖再三,又将刘季唤近,低声嘱咐:“再派二可靠之人,乔装入邯郸,替我盯着赵祐等,任何风吹草动,皆要来报。”
……
却说邯郸城中,刘徇书信送到时,赵祐正自衙署中归家。
时已入冬,田舍间无事,郡守等官员皆在为来年开春后的生计做打算,来年十之八九将来的蝗灾,令其不得不与当地豪强大族频繁交通,以期到时各大族能慷慨开仓,低价卖粮,缓解灾情。
赵祐这两日正因此事奔波,须知豪强虽有势,这两年频繁的灾荒也早已令余粮不丰,哪里还有多余的周济旁人?
他一面需应对郡中官员的步步相逼,一面又得护住赵氏一族的利益,陷于两难之地,尤其他因着阿姝与刘徇的关系,更被郡守视作财大势粗,抱以厚望,十分艰难。
甫一归家,却听闻今日萧王有信,已送与女公子阅,赵祐只觉眉头一跳,原本的疲惫立即化作火气,自心底直窜而上。
才回邯郸时,邓婉曾同他提过,那日在驿站,阿姝提起的信宫中诸事。当时他便气愤不已,顾不得尊卑礼仪,与邓婉二个好好的将刘徇数落一番,直言当日在西山时便该将阿姝带回,目下只能暗下决心,再不能轻易将阿姝交回他手中。
如今可好,他尚未去信兴师问罪,刘徇却自己先写了信来。
他当即冷着脸,往妹妹那处去,也不多言,便直截了当问:“刘徇那厮来信,可是要你再回信都去?”
阿姝一瞧兄长来者不善,顿时有些不敢言,想了想,斟酌道:“并未,只是问我预备何时归。”
刘徇心中的确未有强令她归去之言,只是言及战事初歇,道路畅通,问她何时能归。
赵祐却是冷笑三声,怒道:“他先前屡屡令你遭罪,如今家中事尚未肃清,竟还要你归去?休想!那小子,也忒不知进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