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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撑着塑胶地面起身，她抖了抖裤子上的灰尘，甫一抬头，一颗篮球直直朝她砸来。她条件反she接了，以为是那女的来找茬，怒气值几乎触顶，不悦地拧起眉毛，看到的却是站在四五米开外的江翎。

他流着汗，额前的碎发沾湿，胡乱抓过的模样，翘起几撮，刚刚在球场上跑了几个来回，喘息还未平复。

&ldo;过来一起打。&rdo;

可不就是因为你才遇着这些糟心事的？

舒昀扣手朝下，篮球砸向地面，又返回手上，反复几次，嗤笑一声，把球扔回他手里：&ldo;替补罢了，没必要拼命。&rdo;

南山也凑过来，表情里掺杂了几丝歉意：&ldo;实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她们会那样。&rdo;

&ldo;没，不关你的事。&rdo;

&ldo;和我们一起练吧，老师说想看看你的水平。&rdo;

舒昀偏过头，中二魂不输江桥的年轻男教师混在男生堆里挥洒热汗，察觉她的视线，还友好地咧出一口大白牙。

她垂着眼，思忖了会儿，正欲答应，手机不偏不倚开始震动，于是作罢：&ldo;我去接个电话。&rdo;捏着手机朝门外走。

&ldo;喂！&rdo;江翎喊了一声，她不为所动，说着家乡的方言，慢慢走远。

&ldo;阿翎。&rdo;南山看向他，无可奈何的眼神。

舌尖扫过上颚，她眼底的厌恶和不耐他看得一清二楚，冷然地眯了下眼，没心情再管：&ldo;随便她。&rdo;

&ldo;怎么连你也这样？她不是你远房妹妹吗？&rdo;

&ldo;没听说过我有这门亲戚。&rdo;

&ldo;啊？&rdo;

&ldo;走了。&rdo;他撞了下南山的肩，运球跑回半场。

电话是家里打来的，操心的父亲总担心她在外面过得好不好，才离家第三天，就挂心她生活费够不够花。

舒昀说他杞人忧天，正想拒绝，想起中午那顿八百的开销，话又咽下去，看着远处，心里很虚：&ldo;爸，能再给我打一千过来吗？&rdo;

&ldo;一千够吗？&rdo;

女人略微沙哑的嗓音穿透听筒传来：&ldo;才去几天啊开口就是一千，你当时不是给了她两千？s市开销再大也不至于这样，别是出去见了世面学花了，指不定拿那些钱去干什么。&rdo;

&ldo;你少说两句。&rdo;

&ldo;我说说怎么了？你儿子的口粮不要钱？钱都拿去养她了，我们一家三口喝西北风？还有你那个前丈母娘的生活费，你那点工资不精打细日子还能过吗？&rdo;

&ldo;这是我女儿！&rdo;男人吼道。

那边沉默了。

舒昀红了眼圈，寄人篱下的小心谨慎，异地求学的心酸重压，劈头盖脸冲她砸来。眨了下眼，豆大的泪珠砸在地上，飞溅起几颗小水雾，带起几点尘埃。

她从不知道自己是个如此脆弱的人，即便那个女人拿锋利的鞋跟把她踩在水泥地板上不能动弹，她也能咬牙忍下。

拿手背在脸上抹了几下，她往走廊外走，到体育馆后面背阴的糙地上，靠墙站着：&ldo;爸，没关系的，我还够用。&rdo;

大不了，厚着脸皮不还他就是了，要么勒紧裤腰带熬过这两个月，吃食堂的话，应该能省不少。

&ldo;昀昀呐，爸爸能拿出来，过两天有人来收石榴，你着急用就先和你江叔叔说，爸再还他就是了。&rdo;

舒昀点头，即便他看不到：&ldo;知道了。&rdo;

&ldo;新学校怎么样？&rdo;

&ldo;挺好的，设施条件比一中要好很多，老师也教的不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