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没看见,男主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奸夫!”等终于能单独行动了,俞纯穿着便装,坐在小马车里,便忍不住和对面悠闲品茶的孟阙吐槽,“你说我容易么,本来担心女配将我当做情敌,结果倒好,剧情歪楼到男主视我当情敌了!”俞纯说完,口干舌燥,伸手就倒了一杯茶,刚喝了口,就差点吐了出来,眉头紧皱着。“好苦……”对前面的话没有什么反应的孟阙,忽而此时笑睨了她一眼。悠哉地又饮了一口,“没有咖啡,勉强替代了。”俞纯:“……”你当是来度假的么?“男主将你当情敌,不是好事么。”眼见俞纯要气成河豚,孟阙才言笑晏晏地安抚她一句。“也是哈。”俞纯一屁股坐在地上,又不知不觉地喝了一口茶,苦涩充斥齿间,倒是叫她脑袋也跟着清醒了不少。她便煞有介事地点了下头,摸着自己的下巴,思忖片刻后,道,“如果他把我当情敌,那是不是用不着你这个假姘头了?”孟阙眯着眼看她,“你就差将,‘卸磨杀驴’四个字,写脸上了。”“你还不值当这四个字。”俞纯大直女地说完,咳了声,收回视线,这时,马车颠簸了一下,还好她坐在地上,稍微扶着点桌边,就稳住了。而孟阙就没能这么幸运了,一杯茶洒了一身不说,身子直接一崴,便要往地上栽倒下来。俞纯反应灵敏,抬腿就抵着他坐着的榻子边沿,硬是给他搭了个“桥”出来。孟阙脸朝下,直接磕在了俞纯的小腿上——挺拔秀气的鼻子,硬生生磕在僵硬的骨头上,疼得他眼睛一眯,闷哼了一声。“……”讪讪地收回脚,俞纯刚要说声“抱歉”,就听见“咚”的一声落下,孟阙直接没了她小腿的支撑,摔地上了。趴在那,这次连闷哼声都没有了。俞纯闭了一只眼,另一只半睁着,有些不忍直视地看了眼倒霉蛋孟阙。咳了声,“我是好心帮你——”谁想到他居然这么柔弱易摔倒的,哎,早知道就不收脚的,这忙算是帮倒了。孟阙狼狈地爬起来,他捏着红红的鼻子,嘴角抿得死死的,看着一脸不虞。但他没有说俞纯什么,好心办坏事也是好心,主要是——他觉得丢脸,不想开口了。直播间指不定怎么嘲讽他呢。事实上,直播间永远只会嘲讽主播小鱼儿。尊贵的A:这俩画风……我相信不是一对了。有昵称的C:不,我相信,这就是沙雕情侣!多欢乐啊!M:可是,别的女主角是伸手扶,或者抱住,两人浪漫摔一块嘴一个,这俩……N:那你不就俗套了?我们小鱼儿脚艺人,多好的杂技,表演得太好了,下次继续。俞纯:你们收敛点==她看到对面某人脸都黑了一截了。无缺:脚艺人,呵呵。这脚,不要也罢。俞纯黑线,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不重要,请忘记这趴。说完,直接关闭直播间,黑屏保平安!“娘娘,方才车轮子卡着石头了,您无碍吧?”外头,驾车的侍卫,恭敬又小心地问了句。俞纯语气平常,“没事没事,继续驾车吧。”“你当然没事。”有事的是他。孟阙揉着鼻子,只觉得自从和俞纯一块后,他就日常倒血霉,或许,她这沙雕撞大运的本事,就是靠吸走他的好运维持?他隐约觉得,自己破案了。“……”俞纯心想,这茬是不是要过不去了。一路上舟车劳顿,好不容易行至夜城城外,已经是四日后的傍晚了。俞纯起都起不来了,屁股表示坐麻了,有它自己的想法。她吸了口气,还是没能起来,不禁怨念地瞪着她漂亮的大眼睛——家人们,就是说,不愧是男主派来的亲兵啊,这赶生赶死地赶路速度,是觉得她十日完不成,所以宁可路上累死她,也不打算让她精神饱满地回夜城当说客么?孟阙看着倒是还好,他起身,弹了弹衣摆上的褶子,站定,看了眼一脸死鱼像的俞纯,他心情都很好似的,勾起了唇角,伸出手递向她。“走吧,落难公主。”俞纯此时,是不是公主她不想说,但她知道,自己的确像个落难的。她捶着两条麻木的腿,表情满是痛苦,这会儿看到孟毒舌难得伸出的“援助之手”,她居然有点被感动到了?所以说,人都是有良心的,偶尔还是会跳动下的?她伸手,“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握着她柔软温热的手,孟阙唇微微一抿,闻言,表情淡定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戏谑。“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睡上一天不动的?”醒着时是个多动症,睡着了却难得的安静得像块石雕。俞纯被他扶着站起来,一只脚支着,她懒得搭理他的话,毕竟怼人这方面,她虽然在行,却怎么都比不过嘴里含着一口毒液在说话的孟毒舌。“娘娘,孟太医你们喝水——”喜鹊抱着两个水壶,走到车窗前,她兴冲冲地喊了一声,聪明地没有敲窗,但是……孟太医大喇喇就掀开了车帘一角,他另一只手还握着她家主子的手,两人这样看着像是……在调情:)喜鹊觉得自己真的承受了太多主子和孟太医情意绵绵带来的压力了。多到,她都开始麻木了。她甚至自我安慰——没事,天高皇帝远了,让有情人再腻歪会吧。哎。“还不撒手?”孟阙接过了水袋,回头时,瞥了眼俞纯还握着自己几根手指的手,挑眉,表情带着几分揶揄。俞纯被他这揶揄的神色弄得尴尬一咳,立马撒了手,掀开车帘,就要跳下车。“娘娘,到了。”因为喜鹊又回到了车内,所以陈将军往里看了眼坐在那安静提着药箱等待下车的孟太医,便收回了视线。并没有将小小的太医院医正放在眼里。“嗯,知道了。”俞纯扫了他一眼,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就下车了。陈将军看着她这潇洒的一跃,默默将小木凳收回,扔掉。长嘘一口气,俞纯身上多了一件披风,喜鹊站在她身后,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城墙上偌大的“夜城”二字。“娘娘,您回家了……”她吸了吸鼻子,眼眶立即就红了。俞纯叹了口气:要酝酿下大孝女的情绪了。她握着披风的带子,刚要起范儿,城门就开了,一着黑金华服的俊朗青年,步履因为太快而显得有些踉跄地朝她奔来。不待她看清来人,就被抓着两只胳膊,癫痫似的摇晃了起来。“是,是纯儿回来了,纯儿回了……孤的纯儿啊……”很好,这是亲爹,不用她先孝,他就孝起来了。她看着这张俊朗依旧,没有多少沧桑感的脸,只觉得无比顺眼。多帅的大叔啊,多温朗清正的气质啊。她爹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