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这是最正常的人生轨迹。
他说有事都可以找他。我跑去问过两道实在解不出的题,惊叹他方法的巧妙,但他那个班实在太过安静,徒留笔在稿纸上划过的唰唰声,我攥着题目,怕打破这份平衡,匆匆经过他们门口直走,假装去楼道边上的洗手间。过上许久再看这些题,结果都显山露水了。
等明天上午搞完卫生,只有下午四点和晚上八点两趟车回家。
那天中午,他问我行李多吗?我说没有行李。他便要我当天先别急着回去。我说哪时候回去都差不多,问他有什么事?我以为是老师布置了什么任务。(补课期间都偶尔到B班来帮老师收发作业。)他扒拉着盘子里的饭菜,说,没事,想找个人出去吃饭。
我诧异他为什么不找他的同学,但我没问,或许是不愿意听到他的答案,我无法言说内心的微妙,囫囵应了下来。
反正也得去市区坐车。我自我说服着。
他说展辰,也就是那总和他在一块的大高个,陪他姐姐飞了巴厘岛,个负心玩意儿!
他讲得咬牙切齿,表情夸张,我憋不住笑出来,连忙用手捂住嘴,差点就该喷饭了。他眉头舒展,嘴角上扬,我看得有些怔愣,一瞬渴望时间定格。
我又自顾自的乐了,低头扒饭。他抿住嘴笑,眼里盛满了夏的清爽与朝气。
“诶?”他在转进楼道那时瞥见了我,停住,对我喊道:“你在后头呐!”转身向我走过来。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他心情愉悦。
我摆手和他打招呼,和他并排的时候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我周遭空气温度登时攀升。
有两个楼梯,中间还有个露天坪。我们默契地绕了远路,在月光下漫行。
他打破这片沉默,“想什么呢?”
我犹豫着开口,“我在想……我这接下来的三年。”
风霎时吹凉了我的温度,听见脚步落在石板地上的声音。我心里默数着步数。
“一”、“二”……我还是换个话题吧。
“明天……”
“你还年轻……”他几乎和我同时出声,我将声音咽了下去,静静等着。
他顿了会儿,“不用想的太复杂,一晃三年就过了。”
“等毕业我就要成年了。”我有些激动。
“谁不是呢?”
“这三年说实话,能做许多事,竞赛占了你大半课余,再是自招,这到最后,都只有一个目的,也就为了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