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个灰衣人出现在燕朗面前,来者正是白石真人和龙辰庚的师兄严道廪。龙辰庚见到师兄连忙躬身施礼,然后规规矩矩的站在严道廪身边。
燕朗拱手说道:“严真人有何指教?”
严道廪笑呵呵的说道:“道廪奉师尊之命,特请灵王前去相见。”
燕朗心想:这昆仑子今天怎么想起见我了?莫非是要和我商量解救白石真人之事?趁着这次见面的机会,正好可以劝说他放弃联手魔门对付神仙阙的计划。
于是燕朗对严道廪客气的说道:“昆仑上仙的信物帮了我的大忙,晚辈理应当面致谢——烦请严真人带路。”
严道廪带着燕朗来到一处山谷前的草地上。只见一条浅浅的溪流蜿蜒穿过草地,溪流上翩跹飞舞七彩蝶;小溪里一寸长的透明小鱼在自由的游弋——一派野趣盎然。溪流旁用木头搭起了一个小小的凉棚,上面挂着五颜六色的葫芦。绿荫下摆着一张石桌和两把古朴的木椅,桌子和椅子都是一尘不染。
严道廪指了指木椅说道:“请灵王在此稍歇,师尊马上就到。”
说罢严道廪带着龙辰庚向山谷内走去。
燕朗看着四周的风景,心中暗想:看来这昆仑子和卫大叔的情趣到很相投——他们会不会原本就是师兄弟呢?可昆仑子为何要让自己给卫十一带话说:“物是人非”?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吗?
正在胡思乱想时,忽然一个天籁般柔美的声音说道:“昆仑子来迟了,让灵王久等了。”
燕朗惊愕的转身一看:一个宽衣广袖的素衣女子不知何时出现他的身旁。看容颜她只有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不施粉黛,却美若天人;尤其是周身上下散发出的自然、华美的气息,让人如同看到山川之美一样心旷神怡。
燕朗所见倾国倾城的美女也不在少数,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仙气充盈的女子。
更加让燕朗没有想到的是:这样一位风采超绝的女子,竟然是白石真人的师尊昆仑子!
昆仑子看见燕朗惊讶的表情,却丝毫不以为意。她稍稍抬手示意燕朗落座,看着燕朗坐下之后,自己才端坐旁边。
燕朗忽然想起自己应该先表示谢意,连忙起身拱手说道:“弟子非常感谢上仙将信物借给弟子一用——请问上仙叫弟子来前来有何指教?”
昆仑子微微蹙眉说道:“明明是一个干脆利落的少年郎,却为何偏要婆婆妈妈的?是不是那个卫十一把你教坏了?”
燕朗一笑说道:“上仙冤枉卫大叔了——他是我见过最洒脱的人。”
昆仑子展颜说道:“这么说卫十一有长进了——对了,上次我让龙辰庚托你给卫十一带的话就此取消吧。卫十一都有长进了,我也就别那么小气了。”
燕朗心知卫十一和昆仑子多半是有感情方面的纠葛。他不便多问,于是话锋一转说道:“实不相瞒——这次弟子去姑射山已经学得娲皇道法;所以上仙和魔门联手之事也可以取消了。我们完全可以重新制定一个更好的计划——既可以解救白石真人,又可以消灭魔门。”
昆仑子微微怔了一下,她没想到刚才还有些腼腆的年轻人,说起正事来却是一股咄咄逼人的霸气。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了。
昆仑子不置可否,只是一言不发看着燕朗;从表情上丝毫看不出她是怒是喜。燕朗心意坚定,毫不示弱的迎着对方的目光,直视着那双美丽的翦水秋瞳。一时间风景如画的山谷前,顿时充满了紧张压抑的气氛,竟然连清风都停止了吹拂,溪水都不再流淌。
如此僵持了一杯茶的工夫,昆仑子忽然粲然一笑,顿时有云开日出一样的惊艳之感。
她依然柔声说道:“我从你的眼中看到了极单纯和极复杂的东西,你一定不会止步于九州人皇;在你身上有种改变乾坤的力量——无论重建还是毁灭。”
燕朗暗自松了口气,若不是强撑着自己他几乎都无法坐稳——刚才眼光对视的短短的时间,是他有生以来经历过最艰难的一刻。昆仑子的目光中不但暗含着先天罡气和高深莫测的灵力,还隐隐有先天符咒的影子——最可怕的是这三者在昆仑子的目光中天衣无缝的融为一体,完全无懈可击。
虽然燕朗并没有真正的和神仙阙的仙灵师交过手,但是他已经感觉到昆仑子的修为还在神仙阙的仙灵师之上;和卫十一相比也在毫厘之间。难怪她的一个小小的信物就会让神仙阙买账,更难怪夜玄子要处心积虑的拉着她来对付神仙阙。
这边厢燕朗暗自对昆仑子的修为叹为观止。那一边昆仑子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心中也惊奇不已:眼前这少年人皇定力之强、意志之坚都是她见所未见。而且他的魔脉和先天符咒的修为已经达到随心而动的境地,稍加时日其成就必在仙灵界之上。
更让昆仑子吃惊的是:她发现燕朗的神识中蕴藏着天道玄机。若有朝一日横空出世一位可以踏破天界的大英雄,那一定非眼前这位少年人皇莫属。
想到这里,昆仑子爽快的说道:“昆仑子听从灵王之命——与魔门联手对付神仙阙一事就此一笔勾销,我们现在就来商议一个万全之策。”
燕朗和昆仑子就在这葫芦架下商议了八个时辰才定下计划,直到听见远处的鸡鸣声燕朗才知道现在已经到了第二日清晨。
燕朗不解的问道:“上仙,这昆仑山怎么不见日升日落?”
昆仑子微笑着说:“这些都是雕虫小技,等灵王有空再来做客时我自会告诉你。”
燕朗也不便再耽搁时间,于是便起身告辞。
昆仑子又说:“灵王是客人,不必亲自用瞬移术了——让昆仑送灵王一程。”
说罢昆仑子轻舒广袖,做出一个优美绝伦的姿势来——就这一个动作,便让天下最美妙的舞蹈黯然失色。
燕朗只觉得眼前一片花团锦簇,接着嗅到一阵山花的清香;再一看:自己已经身在姑射山中。而那阵花香不知是昆仑山的野花还是来自昆仑子的衣袖。更令燕朗叫绝是:自己并没有说要去哪里,而昆仑子竟然知道他要来姑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