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盼归田卸甲,还能捧回你沏的茶。
他的奶奶也长于泡茶,或者说,是因为他的爷爷钟爱饮茶,所以他的奶奶擅长泡茶。
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景哲住在爷爷家。
经过哨兵严守的哨岗,车子一路开进去,越走越静,彷佛渐渐从闹世走向深山。
从记事起,景哲就一直住在那里,直到父母被调回了g市。
那所大房子里大多时候只有奶奶和他,还有一位总是笑呵呵的阿姨。景哲的奶奶是钟鼎世家的贵女,衣食住行皆有人专门细致安排,扫洒煮饭洗衣更是从未沾手过。
可偏偏有一件事情,景奶奶是一定要亲力亲为的,那就是泡茶。
选水,备器,烧水,涤器,取茶,投茶,润茶,斟茶。
这么繁琐的过程,一个接一个的步骤,奶奶不嫌累吗?
那时的小景哲心里一直对此存有疑惑。可养尊处优的奶奶在这件事情上,每一步都不假人手。而她的表情,带着一种他彼时说不上来的专注。
一盏茶,淡淡暖香。
景哲觉得,接过茶的爷爷身上的冷肃之气似乎也被淡淡的雾气柔化了。爷爷很少在家,某军令的身份注定了他常年不能安居于室。其实,景哲对爷爷的记忆也不多,那些零碎的片段里,爷爷和茶总是一起出现:手捧热茶的爷爷,眉梢柔和的爷爷。
有袅袅茶香飘来,却只成了点缀,让这淡墨般的画境如染暖色,越发柔和。
……
茶色刚好的时候,刘淦和卷发学姐前后脚进来,直接坐在可茜那桌。
“哎呀,小可爱,”卷发学姐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可茜旁,很是惊喜,“你还会泡茶咧?”
可茜和他们打了招呼,斟了两杯茶,分别送到他们面前的桌上。
刚刚的活动项目消耗了刘淦不少精|力,他口渴极了,一把捞起杯子,牛饮了一大口,“嘶——”热腾腾的茶水猛地一烫,那酸爽——他大张着嘴翁动着又麻又痛的舌头……
“哈哈哈哈……”卷发学姐笑得前仰后合。
可茜看着这个学长狼狈的样子,也觉得有点好笑。
卷发学姐和刘淦关系似乎不错,她轻轻吹了吹盈透的茶汤,斜睨着被烫得丧失味觉的某人,故意慢悠悠道:“这茶呀,可不是这么喝的……得慢慢品……”
刘淦咕噜咕噜灌进一大杯可茜倒好的凉水,瞪了她一眼。
“瞧你这不温柔不体贴还幸灾乐祸黑心肝的女人,难怪至今还是单身汪。”
“你错了,你不知道真正的美女都是孤独的单身的吗?”学姐漫不经心地顺了一下发梢的弧度,眨了下眼睛,“比如说我呀,比如说可茜呀……”
“是吧?”
卷发学姐调皮地看着她,可茜只好“嗯”了一声。
“切。”刘淦扔了一个嫌弃的眼神给那个自诩的“真正的美女”。
梅婷才不理他,饶有兴致地看可茜:“小可爱,你泡的茶真不错,学过吗?”
卷发学姐身上的香味一阵阵地荡过来,可茜有点不习惯别人靠太近,可是也没好意思和她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