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坐在于晓旁边的位置,淡声道:“周夫人,我今天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和你详细介绍一下周落的病情。”
周母怔住,脸上的悲痛神色凝结,“你说,落落的病情?”
温逢晚不置可否,“您和她相处应该最能看出她的情绪变化,她的个人意识出现了扭曲,不加治疗最后很可能分裂成两个人格,甚至人格缺失。”
周母瞬间冷静下来,嘴唇小幅度张合,“那、那还有治疗的机会吗?”
“前提是您必须配合我们的询问,”她一本正经说,“找出刺激周落发病的主因。”
问询室内陷入良久的沉寂。
周母埋下脸,双手抱住头不停摇头,眼泪越流越凶,“为什么要让我们家承受这些,为什么!”
看到这幅场景,温逢晚的心像被人揪住。做心理医生或心理治疗师的人共情能力比一般人强,称不上感同身受,也会产生怜悯和同情。
桌上的抽纸见底,于晓又拿出卷新的,抽出两张递过去。
周母渐渐平息了情绪,眼眶通红,“你们想问什么?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们。”
温逢晚递给于晓一个眼神,示意她把准备好的问题表格拿出来,依次询问。
周母短暂回忆了半分钟,“落落小时候性格挺开朗的,但上了初中之后,因为脸上有疤,很多同学都不愿意和她玩,被同学笑话欺负,有段时间不肯去上学。转了学校才稳定下来……”
于晓捕捉到她话中的关键点,“我记得谢权说,谢家为周落提供了整容手术的钱,她的缺陷消失,按理说心理扭曲不会继续加重了呀。”
周母欲言又止,吞吐了好半晌才说:“可是连清的腿受伤了,我们家的经济条件一下子拮据起来。”
温逢晚疑惑问:“谢家每年都会向你们提供资助,怎么会拮据呢?”
“就是因为谢家给的钱啊!”周母激动地拔高音量,“这件事被落落同班的人知道了,嘲笑我们只会吃软饭,这让她怎么在同学面前抬起头,更何况——”
她话语猛然顿住。
于晓皱眉:“更何况什么?”
周母摇摇头,“连清不想落落继续为难,所以婉言拒绝了谢家的资助。落落上大学后生活得很困难,瞒着我们去兼职打工。”
关于周落成长经历的问题问完,于晓继续下一个问题:“周先生出事前的那个晚上,他们父女俩为何会发生争吵?”
周母神情怔然,表露出几分不可置信:“这件事你们也知道?!”
鉴于对信息源的保密原则,于晓并没有告诉她从哪知道的这件事。她观察着周母的神色波动,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其中一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