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普把车拐上乡间土路。
&ldo;为什么在西班牙到处都是破烂,施季里茨想,&ldo;无论是北方、南方、东部或是西部。奇怪的淡红色,连西斑牙的太阳也显得神奇美妙,好像一幅悲惨的画面,人类文明的末日,古老的大地,欧洲的悬崖。只有在俄国松林中才有的静静的沙砾小路,见不到尘埃。出了爱沙尼亚哪里也不会有这样的情景。&rdo;
&ldo;那就是他的房子,在小山坡‐上。&rdo;肯普说。
&ldo;从结构上看像是中世纪城堡。&rdo;
&ldo;这是贮藏楼,地皮很贵,于是他利用了贮藏楼,我说过,这纯粹是美国风格。&rdo;
同美国人不同,肯普平稳地停住车;他生性珍惜东西,到这里刚不久,施季里茨明白,如果此人不了解战争,就会像西斑牙人和那个头上带疤的&ldo;雪佛兰&rdo;车司机‐样急刹车。只有经历过战争的德国人才像肯普这样爱惜车子,在德国军队中急刹车的人是要受到严惩的‐‐橡胶严重短缺,车胎磨损太快。
&ldo;这是对后方的打击。&rdo;劳动阵线的首领莱伊好像就是这样评价玩忽职守的司机们。
古老的城堡中定出一个穿着农民服装的老人,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很漂亮,纯正的西班牙式样。
&ldo;谁也无法像西班牙人一样衣着这样漂亮,&rso;施季里茨心想,这是他们天生的。国家不复强大之后,有的民族开始生搬便套一些知识,有的俏悄混日子,有的寻欢作乐。西班牙人在王朝崩溃之后,纷纷讨论‐‐有理由或者没理由‐‐当局禁正行动,监督着受压边的人迈出的每一步。
当局担心无法控制有主动精神的人,可怜的西班牙人,除了如何穿戴,如何争论外一无所有。谁每周不起码换两次服装,就不是真正的贵族。唐菲里普的农民服装是订他的,针脚缝得很密,各部位十分得体。
&ldo;日安,肯普先生,很高兴见到您,&rdo;唐&iddot;菲里普亲热地同客人打招呼,&ldo;咖啡正等着您,正好是您所喜欢的那种。&rdo;
&ldo;谢谢,这是我的同乡,布鲁恩先生。&rdo;
老人向施季里茨伸出一只细长的纯粹农民的手,他握得无力,好像是不肯花费力气。
古老的房间里冷清昏暗,散发着木头的气味,房间是用粗大的深色原木隔开的。壁炉旁放着一把老式圈椅,还有骑士的甲胄。&ldo;除了西班牙人,谁也不能这样迅速地在空荡荡的地方开始日常的生活。&rdo;施季里茨思付,他们有天赋的美学鉴赏力,这是无法剥夺的。但总地说来他们与我们相像。在世界上没有其他国家的人会把主人的床让给客人过夜‐‐只有在我的祖国和西班牙。&rdo;
&ldo;也许,您想吃点什么,布鲁恩?&rdo;肯普问道,&ldo;这儿有很香的奶酪……&rdo;
&ldo;顺便问一下,您妻子不是西班牙人吧?&rdo;
&ldo;是德国人。&rdo;
&ldo;是美国人派他来找我的。&rdo;施季里茨想。
此人在干一件生疏的工作。德国人不会请陌生人吃饭,不是因为他是坏人,只不过不这样做罢了。这是传统,尽管不太好。但德国人可能惹恼我们的山民。这些人总是用他们最好的东西招待到家中来的陌生过路人。德国人可能想,他能用什么偿还,这值多少钱,这是为了什么?天阿,世界多么的小,等级又多么分明,一层层分开,神秘莫测……
&ldo;但我无法回报您,&rdo;施季里茨说,&ldo;我手头太紧。&rdo;
&ldo;国际电报电话公司会为自己的人开支的。您懂什么语言?&rdo;
&ldo;英语和西班牙语。&rdo;
&ldo;尽善尽美吗?&rdo;
&ldo;可能吗?依我看,只有上帝降临时才会尽善尽美。&rdo;
&ldo;我不道….总之,我没有等上帝降临,可我完美地掌握了自己的行当。&rdo;
&ldo;在一个天主教国家,您可以具有自由思想吗?难道不违背国际电报电话公司规章吗7&rdo;
&ldo;您十分虔诚?&rdo;
&ldo;天晓得……总的说我挺迷信.&rdo;
&ldo;所有的人都迷信……那么您是打算尝尝?奶酪,还是什么?&rdo;
&ldo;这里还有什么?&rdo;
&ldo;烤肉。&rdo;肯普头向壁妒那边点了一下,&ldo;菲里普在柳条上拷肉,像神话一样,价钱很贵,但味道很香……还可以烤鳟鱼,一种绝妙的食物&rdo;
&ldo;那么就吃咸奶酪、绝妙的鳟鱼和红酒。&rdo;
&ldo;恩,来吧,做出反应呀.肯普,&rdo;施季里获想,
&ldo;鳟鱼‐‐这是名贵的食物,价格很贵。来吧,工程师,让你给我要鳟鱼,那么我最终会相信你不是偶然到这条路。&rdo;
&ldo;唐&iddot;菲里普,&rdo;肯普叫了一声,施季里获立刻明白,此人在军队呆过,
&ldo;给先生上奶酪和鳟鱼。一瓶葡萄酒,然后上两杯咖啡,用您上星期五让我看过的咖啡豆。&rdo;
&ldo;是,肯普先生,您想品尝什么样的葡萄酒?我们这有加泰罗尼亚产的葡萄酒,挺苦的,还有乌拉加产的,就是刚才喝的,味很醇,闪着黑光。&rdo;
&ldo;您向我的客人推荐些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