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母亲。”崔织晚垂睫,轻轻说了这一句。
斜倚在榻上的刘夫人原本正要拿起绣样,听见这话霎时顿住了。等她反应过来,转头看向一旁的齐氏,只见她也满脸喜色。
刘夫人心中五味杂陈,她嫁来五年了,只听过各式各样阴阳怪气的“太太”,却还是第一次听见崔织晚唤她“母亲”。
一时间,刘夫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看着齐氏给崔织晚戴上项圈,鲜亮的红宝石衬得女孩儿的小脸越发玉雪可爱,再看看一旁乐呵呵的括哥儿,刘夫人突然觉得,似乎多个女儿也很不错。
日子过得飞快,一眨眼便到了大年初一,崔家按例去栖岩寺上香。
只不过,今年与往年不同的是,崔织晚主动提出要跟着崔一石和刘夫人一起去寺中祈福。
若换做是从前,刘夫人肯定想也不想就要拦住她,生怕这丫头又惹出什么乱子,可这次她却默不作声地允了,甚至还私下叮嘱崔织晚切莫着凉。
为了迎接崔家香客,让他们烧上新年的头一柱香,栖岩寺昨日便闭了寺门。尽管如此,黛山的几条山路上还是排起了长队,路人都在等着崔家人离去之后再进去参拜。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行驶在山林间,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仆役。这样大的一幅阵仗,不多时便到了寺门前。
众人下车,几名年纪颇大的僧人立刻便迎了上来,同崔家老爷问好,引他上阶。
崔织晚也在明夏的搀扶下出了马车,新年伊始,她今日穿的极喜庆。上身着白底红梅缂丝小袄,下身系亮红的石榴裙,项上戴着金项圈,外披大红斗篷,衬着外头的雪景,说不出的惊艳。
过了年,她又长了一岁,周氏对她的要求更严了,出门必须戴上帷帽,恪守闺礼。因此,崔织晚只得偷偷撩起眼前的帷纱,饶有兴味地环顾四周。
“姑娘,咱们一会儿不如去求个签吧?”
今日周氏没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阿酥忍不住提议道:“还有寺里的鲤鱼池!我备了好多铜钱,一定能投中!”
崔织晚也被她愉快的情绪感染了,点头道:“好啊,那咱们一回会儿就偷偷溜去……”
“姑娘。”明夏一边扶着崔织晚一级级登上石阶,一边无奈道:“您可千万别再乱跑了,上回落水闹出那么大乱子,这回还是跟在夫人身边吧。”
她就没见过哪家姑娘这般古灵精怪,整日想着躲懒偷玩。
“唉,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棠姐姐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出来上香了。”崔织晚叹了口气。她们哪里是因为什么笃信神佛,分明就是为了寻个借口出来透气。
由此可见,做姑娘可真难啊,若像表哥一样身为男儿,日日都能出去打马游街,纵情玩闹,简直太幸福了。
崔织晚看了眼被众多仆妇簇拥着的刘夫人,又看了眼自己身后跟着的诸多侍女,觉得十分头疼,小声道:“听说这栖岩寺大得很,一会儿随爹爹上完香,咱们先把后面那些人支走。”
至于刘夫人,又要拜佛,又要听师父讲经,一时半会估计也找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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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老爷们多多投珠,多多评论。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