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遥微笑道:&ldo;泣红这名字,自然不适合居家的女子。不过吟容这个名字,似又有些深意了。&rdo;我正要问他是何深意,见他笑得古怪,忙住了口,心中已了然了。吟容吟容,不就是念着容么?而我正是姓容。正在相视无语间,一阵香风微拂,一抬头,正是泣红霎着细媚的眼,咬唇笑着,款款走来。她的打扮,全然没有了那日酒楼之上的艳媚。水蓝的衣衫,并无太多花边,纯净的一色,反将她雪白的面容衬出几分高贵来;头间首饰也不多,但发际那支美丽闪光的双蝶钗儿,双蝶振翅欲飞,垂下了紫水晶的流苏,在耳际微晃,不见艳媚,却更见娇美。那日在酒楼上争斗时伤了额,此时伤处贴了个粉白的膏药,剪作了梅花的形状,微显俏皮,却不失清雅。&ldo;泣红!&rdo;我满心欢喜,站起身来握住她的手。泣红盈盈拜道:&ldo;姐姐,吟容再谢您的搭救之恩了!&rdo;我笑道:&ldo;说什么呢,同是女人,哪有看你给欺负的?我只不放心你,打算赎你多时了,谁知苏公子有心,先行救了过来。‐‐你的名字,已经改作吟容了?&rdo;泣红,也就是吟容,道:&ldo;既然公子赎了我出来,贱妾身家性命,便全是公子的,名字自然也该公子为我重新取过。&rdo;她提起苏勖时,眸中含情带羞,脉脉如水,更显得容光焕发,娇艳欲滴。这时门外有人轻咳。一抬头,依旧一身石青袍子的苏勖缓缓踱了进来,微笑道:&ldo;有贵客至,苏勖居然游荡在外,真是失礼。&rdo;吟容更形喜悦,飞快走到苏勖面前,道:&ldo;公子回来了?饿吗?我已炖了鸡汤,现在取来给你好不好?咦,额上有汗呢,要不要把衣服解解?&rdo;她取了自己帕子,往苏勖头上擦去。苏勖迟疑了一下,接过帕子,轻轻道:&ldo;我自己来。&rdo;语调竟也极温柔。我心里略有苦涩。看来,一场英雄救美的故事,会极完美地收场了。可惜,我不是那女主角。正感慨间,只觉身畔目光灼灼,一抬头,清遥正深深看我,有些责难,又有些无奈的模样。旧事我有些心虚的低了低头。如果早知道苏勖如此仗义,肯不顾一切出手相救泣红,大约我那日没那么容易接受清遥吧。‐‐不过接受不接受又如何?只不过是个孤独的游魂在异世寻觅着的一点寄托吧。感情么?一个异世的云溪月,又能怀着什么样的感情,去爱一个人?我自嘲地苦笑,抬头看向苏勖,他却也正看我。四目一对,他立刻缩回眼神,向着清遥笑道:&ldo;我那日知道了书儿下落,本待通知你的,正好事多,又知她很是安全,竟忘了。&rdo;他这话自然不是实话,连我都猜到了他是刻意隐瞒我的下落,何况东方清遥?清遥微笑道:&ldo;哦,苏兄的心,我自是知道。&rdo;他说的虽是闲闲的,但连苏勖也窘了窘,才道:&ldo;东方兄,吟容炖了汤,且在这里吃午饭,边吃边聊啊。&rdo;清遥淡淡道:&ldo;不必了,我中午还有应酬,不能相扰了,改日吧。&rdo;清遥行了一礼,一拉我,回身便走。我心里倒有些恋恋之意,边走边回头张望。苏勖只送了几步,便住了脚步,站在门口目送我们离去。只是他向来如星子般晶亮的眸子,却沉静如水,深沉如水,再看不出那水下是否有着涌动着暗流,或是正酝酿着惊天的波涛。回到书苑的一路之上,清遥都是阴沉着脸。我为自己心里对苏勖的那点莫名情愫,居然有丝愧疚一般,不太敢跟他讲话。直到回了我房中,清遥掩上门,才道:&ldo;书儿,以后不要去见苏勖,也不要去见吟容。&rdo;我低了头,道:&ldo;哦,泣红既然很好,我自是不必再去见他们。&rdo;清遥轻叹口气,抚住我的脸,道:&ldo;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是,但是,苏勖,没那么简单。&rdo;我蓦地抬头道:&ldo;什么意思?&rdo;清遥沉默片刻,道:&ldo;官场的事,连我都说不明白,但其中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你不懂,我也不很明白,但离远一些,总还是好的。&rdo;我其实是知道的。历史上的这类事情,实在太多了。据我所知,便是李世民的几个受重用的儿子,太子承乾,魏王李泰,晋王李治,及吴王李恪,都曾各自培养自己的势力,互相争竞,总算李世民还算聪明,最后的决定,并没有让几个儿子自相残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