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听到了李道年的话语,柳德盛第一时间并没有愤怒或是什么其他激烈的情绪。相反,在听到了李道年居然只是在要求自己道歉的时候,柳德盛更多的就只有茫然:“道歉?什么道歉?怎么道歉?”
但是还没等柳德盛回过神来朝向李道年询问,紧接着,伴随着话音落下与滔天的怒火,李道年便已经踏步向前,如同一辆沉重的战车朝向柳德盛“碾压”而来。
满是愤怒,但是和之前的时候不同。即便是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李道年的眼眸深处依旧维系着坚定而清澈的神采——这一次的愤怒并非是因为荒麒麟的挑拨,而是纯粹的,在经过了缜密的思索后做出的决定!
我要狠狠的殴打你!
飞身一跃的空档顺势抬起手臂,挡着柳德盛的双眸毫不掩饰的扭转腰身一拳轰出。看似缓慢,实际上却只在一瞬之间。在那沉重的轰击之下,李道年身上那宽松的外套感随着猛然鼓胀而起的手臂与那激荡飞扬的血气直接爆裂开来。
那粗壮,如同老树根须一般遍布着密密麻麻血管,肌肉盘虬的手臂映入人们的眼帘。感受着其中恐怖的威力,柳德盛只感觉自己的心中警铃大作。
轰!!!
一拳轰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辆重装坦克的炮击。即便是依靠着沉浸数十年的功力与战斗经验及时的进行了规避,但哪怕只是略过自己面庞的劲风,依旧给柳德盛造成了难以言喻的震撼。
沉重的石墙被直接轰碎轰飞,就像是真的遭受到了炮击一样,被击中的青石墙体伴随着轰隆一声四散横飞。那粗壮的手臂,激荡的血气肆无忌惮的朝向周遭凌乱飞舞。拍打到脸上,给人的感觉仿若置身火炉的炽热。
好强!!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感受到了这沉重的打击,柳德盛知道,就算是对方在其他方面可能不如自己,但是在劲力血气这方面,也不会弱于自己分毫!
一念至此,柳德盛心生退意——他本就不是那种勇于开拓的武者,要不然的话,也就不会选择来到这乡野之间开一家武馆聊以自慰了。
想着,柳德盛顾不得抓住攻击后的空档进行反击,而是闪身一步拉开距离大声说道:“既然只是道歉,我便道歉好了!倒是你,究竟要我如何道歉?!”
不管柳德盛为什么要这样发问,只是单纯的,向四千年文脉道歉这件事情,不管怎么听都有些莫名其妙。
对此,李道年只是目露凶光,即便是在听到了柳德盛的示弱之言后眼眸中的神采也没有丝毫的松动。
“我要你道歉,你只需要闭嘴接受就够了!!!”
一边说着,李道年的目光划过一道利芒。居然在这空档间一步向前栖身入怀。迎着劲风,自下而上的一记坐上勾拳正中柳德盛的腹腔。
瞬间,即便是做好了充足的防御准备,在感受到了这沉重冲击的瞬间,柳德盛依旧忍不住的吐出些许涎水。五脏震荡,沉痛感接连传来,柳德盛难以置信的瞪大了自己的双眼。
抬头望去,恰好与李道年在这瞬间视线上产生了轻微的接触。也就是在这瞬间,柳德盛清晰的感受到了李道年的意志——李道年从不相信三言两语的道歉。
人要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更要对自己犯下的过错负责。而在李道年的眼中,柳德盛这种辱没了千年文脉的道貌岸然的禽兽,如果不去痛打一顿,那李道年更是干脆的连自己都无法放过!
“我需要你道歉,不需要你在这里废话!!!”
“好叫你知道,我柳德盛也不是浪得虚名!!”
听到了李道年居然不打算放过自己,原本还想着能不能避免这些争斗的柳德盛亦是知道没有了退路,同时感受到了李道年的敌意,其长久以来横行乡里的凶戾之气亦是在目光中一闪而过。
顿时,也不想再继续说些什么。走马扭腰,气沉丹田。双目张开成圆瞪的牛眼,死死的盯着李道年的身躯。左脚猛然踏出,伴随着一声震颤双脚呈做丁八马状。然双手持于前胸,上身稍侧,绷紧的右臂好似一根强弩。猛然打出的瞬间右臂螺旋而出,给人的感觉好似一根钢筋强弩!
“好来!”
见状,李道年虽然不齿柳德盛的师德,但是沉浸七品十数年的时光,就技术而言,柳德盛的实力绝对是实打实的。别的不说,同样的等级之下,就算是镇暴司的那些巡察武者恐怕都不是柳德盛的对手。
但也就像是之前说的那样。在诸多的品德之中,就李道年看来,师德绝对是最重要的。要说因为什么的话,那边是因为其他的品德最多也就是影响自己或是周围的一些人。而师德的优劣与否,将会影响到一整个文明的传承!
想着,即便是感受到了柳德盛拳锋之上那强盛的劲气,李道年也没有丝毫的躲避。相反,挺身而上。击中的过程就连柳德盛都没有想到,面对自己的这一记扯拳面前这个壮汉居然没有丝毫惧怕。
但这种愕然也只是存在了一瞬之间。紧接着,柳德盛便凝起双目,下身发力形成新的支撑,然后将轰出的右拳收回,扭动腰身尽可能的激活更多的肌肉将挥空的右身上的力量凝聚在自己的左身,并用自己的左肩朝向李道年凶猛撞去一个肩槌。
但是尚未等柳德盛的肩膀碰触到了李道年的身躯,紧接着李道年便猛地举起手臂如同闸刀一般朝向其肩膀重重砸下!
咔嚓!
那感觉,就像是一柄粗钝的闸刀,或者干脆的说是厚重的铁块猛然砸在了柳德盛的身上一样。虽然并没有被破开皮肉,但是在沉重的压力之下肩膀处的肌肉承受不住压力内部的血管轰然爆裂朝向两侧激射出一道触目的猩红!
“呃啊!!!”
感受着肩膀的重击,柳德盛的攻势不由得微微一顿。蓄积起来的力量顷刻间崩塌,连带着自身的马步都无法继续维系,猛地一颤架势破烂的同时更是被锤的直接单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