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么用心,却不见他缓和,笑娘也泄了气,只吃着自己的饭。
待得吃到了一半,笑娘再忍受不得闷气,便径直道:&ldo;你若懒得看我,不爱理人,我自收拾行礼回去,免得在这碍眼。&rdo;
这次,霍随风倒是抬头看人了,语气冰冷道:&ldo;再过三个月,便是国丧解禁时,你走了,我娶谁?&rdo;
笑娘也学了他的样,冷笑道:&ldo;爱娶谁娶谁!总要挑个能忍得下你冷脸子的,依我看,隔壁的那位公孙小姐便不错,平日天仙般不肯下凡,你一出门,她便立在门口等,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rdo;
这话说的便有些胡搅蛮缠了。笑娘是铁心要与他大吵一顿,径直回转京城算了。
可是小郡王脸上的寒霜,却就此解冻,伸出手指握住了笑娘的皓腕。
他最近经常在外面巡视,皮肤晒成了古铜般的亮色,与笑娘的莹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且那手气力大,笑娘怎么也挣脱不开。
&ldo;撒手,不是不理人吗?拽着我作甚?&rdo;
&ldo;不撒,我自己的媳妇,想怎么拽就怎么拽!&rdo;此时的他,又不是方才那副清高郡王的德行了,只嘴角含笑,一双深邃的眼,漾着柔光看向笑娘。
笑娘可受够了他忽冷忽热,只转身要走,却被他一带,跌入了坚实的怀里,他贴着她的耳说道:&ldo;你说话气人,还不许人恼?你可知若是真被人撇下,只能看着心爱的人,一动不动地卧在那,却无法倾谈,彷如天人永隔是何等的滋味?&rdo;
说这话时,他的脸上是带笑的,可是笑娘看得分明,那笑意并未及眼底,甚至还带着一丝化解不开的复杂情愫。
不过笑娘却自有自己的理解:是了,霍随风小时亲眼看见父亲被杀,对于生离死别自然是有着深切的体悟,大约是不想再经历亲手送走亲人的痛苦了。
这么想来,自己晨时说的那句玩笑话,的确是有些伤到他了。
想到这,笑娘觉得有些不安,伸手迟疑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道:&ldo;生离死别都是人之常情,但求无憾便是了,莫要这么入到心里去,如今漠北只要你我算是亲人,你总是跟我这般别扭,我的心里也不好受。&rdo;
霍随风自然是看出了笑娘语气的松动,便将俊脸附上:&ldo;既然觉得对不住我,便亲亲,连三岁孩童都知道得了糖要亲你一口,怎么换了你自己,就不知怎么安慰别人了?&rdo;
第109章
这脸大果然吃四方,笑娘没想到转眼的功夫,他就有心思用言语逗弄自己了。
当下绷脸起身便要走,却被霍随风笑着从后面拥住,拉着她在书房里说了好一会的体己话,直问她这一天是不是都想着自己。
嬉闹声不时传荡出书房外。
在屋外候着的寒烟正用暖炉烘着笑娘的披风,让主子一出门就能披挂上暖和的,听着屋内的嬉笑,心里略略松了一口气。
她自小便入了褚家,跟着小姐一起长大,那等子的情谊自然深厚。只是小姐的婚事不畅,几番起落,没想到最后许给了自家老爷的义子霍随风。
姑爷有些年纪小,她知小姐是不愿的,不过这知根知底的好处就是嫁过去心里踏实。
霍家上面的长辈都不在了,小姐自是随便,不然嫁到哪里能容得新媳妇清晨赖床?
虽则小姐不似当初与盛轩公子议亲时那般,满脸坠入情网的娇羞,可郡王爱慕着她家小姐,也是藏也藏不住的。只要相公疼爱,这日子总会好过的。
在寒烟看来,嫁给小郡王可比当初要嫁给小门小户的盛家要强多了。只盼着老天保佑,莫再起波折,让自己家的小姐痛快地嫁了才好。
不过隔壁的公孙琴小姐,显然是喝不上这杯喜酒了。
第二天,笑娘晨起时才知隔壁的公孙琴被她父亲亲自接走了。
也不知郡王跟公孙先生说了什么,一向以德学著称的老先生满脸严峻,关上了房门狠狠申斥了公孙小姐一通,
那公孙琴也是个有主意的,被父亲痛骂一番后,出门时除了脸色微白些,半滴眼泪都没有掉。
临行时,公孙琴小姐不顾她父亲的申斥,执意要再见郡王,却被兵卒阻拦着,不能入兵营。
她走的时候,那公孙先生看到了马车上插的公孙字样的旗子,伸手就拔了下来,两手一用力,折断了旗杆。
就这么的,在漠北小有名气的仙子就这么地黯然离开了郡王府。
笑娘听寒烟说那公孙小姐似乎给自己留了一封信,可寒烟去门房那取时,却听闻被郡王的小厮修竹拿去了。
笑娘在吃饭时问霍随风,可是霍随风却道:&ldo;她那信里牵扯了军中的机密,为免军情泄露,我命修竹烧了。&rdo;
笑娘有些诧异,可心里却想公孙琴若是重生,窥知军情无可厚非,为何要给她写信透露军情?
不过既然牵涉军情,她自然不好再问,而且公孙琴对她的厌恶简直溢于言表,笑娘对她要说什么也无甚好奇心,无非是&ldo;你怎么不照照镜子,怎么配得上天下无双的霍郎随风&rdo;一类的话。
后来洪萍来探望笑娘时,倒是透了些消息,说是那公孙先生乃是漠北的隐士清流,只是前段时间不知为何受了官司的牵连,才将女儿寄放在有私交的郡王那里。
这回接了女儿回去后,给那位公孙琴小姐急火火地定了一门亲事,也是待得国丧之后,立刻成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