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萍在旁边眼看这他师弟的脸气得跟喝了恩师酿造的烈酒一般红涨……有机会她要跟笑娘好好聊一聊,这男人都是听不得&ldo;说小&rdo;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笑娘也终于知道,她是触到了随风弟弟的逆鳞了。
小屁孩子竟然跟她玩起了冷战,一句话都不跟她说。
初时,笑娘没有放在心上,叛逆期的小孩闹脾气很正常,她也不搭理他就是了。
可是这般一连几日,偏巧他还一直在府上,就有些惹人注目了。
在花园子里数次见面,他都视而不见后,笑娘也有些肝火上头了,只堵了他的去路道:&ldo;你闹够了没,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跟我说话?&rdo;
随风这几日又长了个子,眼看就要十六岁的少年已经如挺拔的白杨一般了。听闻了笑娘准备破冰,他倒是看了看笑娘的脸,冷声道:&ldo;不是屁大的孩子吗?就应该泼皮不讲理的……&rdo;
这事儿上,笑娘的确理亏,刺痛了未来男子汉的自尊心,若是造成心理阴影简直是天大的罪过啊。
于是笑娘赶紧轻拍了下自己的嘴道:&ldo;佛曰不可造口业,我这不是一不小心说错了?你若真不理我,便是应了我的话,那我以后人前也唤你小屁孩……&rdo;
在笑娘一通软语说笑下,随风总算是缓和了脸色,却将笑娘拉到了花园的亭子里,语重心长地给她上课,让她从灵魂里意识到,先前不跟父亲和自己商量,便找世子爷妄为是何等的错误。
这次笑娘真的知道错了。随风小爷拉着脸训人的样子,也不知随了谁,哪里像个孩子?分明就是个老干部啊,训起人来那话又臭又长……
在笑娘诚恳地检讨了错误后,随风总算是缓和了态度,有想了想,跟笑娘道:&ldo;父亲也许好没有跟你说,我马上就要分府出去了……&rdo;
说着这话事,少年的脸上并无太多的喜色。
圣上探查了漠北王遗孤后,属意要为漠北王的遗孤匡扶正名,随风恢复霍姓,自然是要从褚家分府出去。
按理说筹谋甚久的事情有了结果,心中的夙愿也能成真,他该高兴才是。可是想到分府之后,他便要离开褚家,再不能与笑娘同居一院,心里竟是升起老大的不舍。
笑娘听了他要出府的话,眼神也顿住了,檀口微张似乎吃惊极了的样子。她……是不是也舍不得自己?
想到这,随风的手慢慢抬起,不由自主地轻抚上她颊边的一缕青丝……
只是笑娘陷入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察觉到随风的小动作。
笑娘的确是有些吃惊,原书中并没有这一段情节。随风的复出之路,是隐姓埋名一路科举成为大秦的权臣做起。
而且他的身世被勘破后,差一点就犯了欺君之罪,就连莫家都差一点受了牵连。
可如今听随风的意思,圣上是特意走访找寻遗孤,所有救助遗孤之人收到了褒奖。那莫家也是因为此事而调入了京城了。
想到这,笑娘不由得深深看了一眼随风,自己说的那句&ldo;小屁孩&rdo;果然是错了……
虽然不知细情,但是不能走仕途的这几年间,随风应该是做了不少事情。可她万没有想到,这孩子竟然比原书的还厉害,这次劳驾了万岁爷亲自为他正名。
只是……笑娘不由得忧虑到了一点‐‐那就是褚慎。
&ldo;你能出府恢复祖姓,是好事,可是对于父亲来说,却未必是好……&rdo;
随风听了偏过头,紧紧看着她道:&ldo;有何不妥?&rdo;
笑娘略想了想,整理了思绪道:&ldo;莫家帮扶你,是出于人情道义,他乃地方小官,并不牵扯江山社稷,所以陛下将他一路升迁,以示对他仁义的褒奖,和对你的厚待。但父亲却是宫中的禁军副指挥使,他收留漠北王遗孤,对自己在漠北的经历一直隐而不宣,又是侍奉在陛下的近前……只怕会招来陛下的猜忌……&rdo;
身为职业经纪人,一定要为自己手下的艺人考量到人情的方方面面,譬如抢占了别人的资源,该怎么宣传既能彰显自己的实力,又不妨碍对方的面子,以免同行相争招黑拉仇恨。
很多小细节都是需要考量的地方。
想想看,圣上的恩德雨露已经降临莫家,可是身在京城的褚家却毫无动静,足以能看出圣心猜忌。只怕过后褚慎在万岁面前非但无功,反而有过。
此时圣上欲捧着漠北王遗孤,自然忍而不发。就怕跟褚慎乃是秋后算账,找了其他的由头降罪责罚。
随风还是年轻些,之前一心只想筹谋正名进而复仇,却并未考量到这一点,可是经过笑娘的提醒,也立刻醒悟过来,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他不由得急急站起身来,先是咬了下嘴唇,为自己的思虑不周而懊恼了一下。然后原地走了几个来回。浓眉紧锁,思虑着替义父解围的法子。
笑娘也站起身来,慢慢踱步,心内思索着补救的法子。
&ldo;你们不用烦忧,大不了我明日去宫中辞官,正好可护送随风返回漠北。&rdo;就在这时,褚慎的声音突然从亭子旁穿了过来。
他也不知在亭子边多久了,见继女义子为自己烦忧,便信步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