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河都要被自己妾室的蠢气给气乐了,冷笑道:&ldo;什么亲戚,这般周到?五服家谱里能不能寻到?方才侍卫已经讯问过那几个,竟然给你们莫家送过一担菜的菜贩子也成了你府上亲眷?你们莫家的门槛子是不是也太低了?&rdo;
莫迎岚心知自己这点小心思瞒不过世子爷,索性将心一横,梨花带泪道:&ldo;爷,您也知道那胡氏其实是我爹的外室,当初她不顾我爹爹的脸面,带着笑娘改嫁,这等子不守妇道之人,我们莫家想要整治,也是合情合理。你怎可因为这个便责打我呢&rdo;
萧月河懒得跟蠢妇废话,只探头用手指点着她的脸道:&ldo;你给我听着,你弄来的那些个穷亲戚一个都别想活着回去!从今日起,你也别跟你母亲再见,就在这院子里呆着,半步都不准出去!敢掀起半点子的风浪,别怪我将你沉井!&rdo;
在莫迎岚看来,世子爷便是个爱玩的王侯子弟,平日里骄横闲散,都是很平常的。可是如今他张嘴便是几条活生生的人命,只吓得她浑身打了个激灵,觉得世子爷或许是吓唬她。
可当她被押着看那几个人被乱棍活活打死时,只吓得两腿筛糠,当场尿湿了裤子,被侍卫押回房里时,已经吓得快要胡言乱语了。
萧月河这么大的动作,申阳郡主能不知情吗?只叫来萧月河问他为何这般无故动用私刑,岂不是要给谏官留下弹劾的把柄?
萧月河没有跟母亲说实话,可是却到祖父那全盘托出了。
身为萧家的子孙,再怎么风花雪月也不敢拿全族人的性命开玩笑。
可这话也是半真半假,只说这妾室无状,有意捅破褚家的私隐,如此一来,俩家岂不是交恶?褚慎是他的恩人,可他的妾室却要立意坏了恩人名声,这是要陷他萧月河于不仁不义啊!
总而言之,一顿冠冕堂皇后,他希望祖父出面警告莫家康氏不要挑起仇恶才好。
萧衍听了,一双埋在褶皱里的眼转了转。他并不知自己的乖孙给人捏了脖子,只是觉得萧月河倒是变得历练了,不光用功备考,在人情世故上也想得周全。
那个褚慎乃禁军副指挥使,地位身世微妙,的确没有必要交恶。而且拿捏着褚慎妻室的把柄,却隐而不破,那褚慎不光是要领萧家人情,更是要依顺着萧家。
是以老爷子觉得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倒不妨卖褚慎一个人情。
这几日,正好莫家大房和老太爷都陆续到达京城。
萧衍便使人将莫家老太爷莫龚成请来。
莫龚成没想到老公爷竟然派人来请自己,自然是诚惶诚恐。
待到了萧家,二位老人精各自寒暄了一阵后,萧衍便单刀直入,说了康氏与女儿的算计安排,临了道:&ldo;虽则是莫家的家事,然而您的孙女已经是我们萧府的人,她打着我们府上的旗号,排布人手要撞破身世,萧家难免说不清楚,倒要跟褚副指挥使做下怨仇……还望老先生回去之后教育儿女,万事以和为贵,莫要平添是非,横生枝节……&rdo;
说完之后,萧衍觉得跟个孙子妾室的家人再无话可说,便径直吩咐小厮送客了。
莫龚成并不知儿媳康氏的幺蛾子,如今听老公爷的一番提点,只觉得一股子闷气直冲天灵盖。
一对无知蠢妇!这是要拿莫家的前程点火啊!
莫龚成回家之后,先是一语不答,只请了家法戒棍当着康氏的面儿,将老二莫致闻抽得满地打滚,然后让他写下休书一封,将康氏休离回家。
康氏一看,自然是哭哭啼啼,质问为何老太爷要儿子无故休妻。
莫龚成兜手将一碗水泼在了康氏脸上:&ldo;无知泼妇!那萧家何等家大业大,尚且只做人留一面的道理。你可倒好,竟然要将事情做绝,唆使着迎岚去安排那等子龌蹉事情!你当别人都是瞎子不成?&rdo;
康氏狠狠道:&ldo;那是因为世子爷心内恋着笑娘贱妇,竟偏帮到这等地步,我又没有诬陷人,她的确做过戏子,做过外室,既然做了,怎么怕人说?&rdo;
莫龚成原先只打儿子,是给儿媳留着几分面子,毕竟做公爹的没有直接责打儿媳的道理。
可是现在看康氏还不服管,便直觉让儿子去抽他老婆的脸:&ldo;给我打醒这个蠢妇!若不是萧家出手,她差点坏了我莫家的大事!&rdo;
莫龚成所说的大事,乃前些日子他在淮山时,朝中有特使去了莫家,打探在莫家寄住几年的褚随风的出身。
莫老太爷刚开始还咬不准脉络,不敢名言。而特使之言,当今圣上欲找老漠北王之遗孤,匡扶漠北王庭正室根本,有线索表明,这褚随风乃漠北王遗孤,是以万岁亲自派人细查。
而就这时,褚慎的书信也送到,只跟老爷子将尽可实盘脱出,供特使参考。
老爷子心领神会,自然说出自己当年受恩老王,特意救助孤儿的经过。
那特使回转不久后,上庭便下达了莫致观调往京城的任命。
莫龚成心知,自己当初奇货可居的押宝,算是成了!
可就在这节骨眼,家里的蠢妇惹出这等子祸端,这是要干什么?万岁刚想匡扶漠北王婷,就有人是要往随风的养母身上泼屎,这是迸溅到万岁身上啊!
如果可以,莫龚成当场掐死康氏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