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话,众人沿着似是而非、崎岖的山路转了一个弯,走到了一处山坡前,眼前展现出了一片青翠的草地。一个甩着羊鞭的小女孩,大约有十一、二岁,正悠闲自在地赶着一大群白羊。
天空晴朗,一尘不染,太阳升了起来,显得格外灿烂,白云缭绕着绵延的冈底斯山脉,笼罩着圣洁的冈仁波齐峰。阿里地区的气候不适宜农作物生长,许多藏民仍过着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地域偏僻,交通困难,受外界的影响比较少,所以,一直保留着原汁原味的藏域风情,被世人称为&ldo;小西藏&rdo;。
梅青惊呼起来:&ldo;大家看呀,牧羊的小姑娘真可爱!哇,她家怎么有这么多的羊啊?现在羊肉、羊毛这么贵,她爹肯定是方圆的首富!&rdo;
杰布笑了,说道:&ldo;不全是她家的羊,或许其中属于她家的也就只有几只。&rdo;
杰布的回答令钱教授、马强、梅青三人同时大吃一惊。
索朗占堆轻蔑地笑了笑,似乎在笑这些汉人的无知。
杰布解释道:&ldo;小姑娘赶的是全村的羊。&rdo;
&ldo;为什么?&rdo;三人又异口同声地追问了一句,连如此熟悉阿里的钱教授也搞不明白,一个村子的羊怎么会让一个小女孩子去放?为什么不让大人去放?
索朗占堆接过了话茬,不容质疑地说道:&ldo;她喜欢呀!这么多的羊是她的快乐和吉祥!&rdo;
&ldo;难道大伙儿不担心她会把羊搞丢了?&rdo;梅青诧异地问道。
钱教授和马强的目光也聚到了索朗占堆身上,期待着他的回答,显然这是他们三人共同的疑惑。
索朗占堆指着孩子笑了笑,坦然地说道:&ldo;正是因为她不会弄丢,大伙儿才放心地交给她。你们看,这么好的孩子照顾羊群像照顾亲人一样,怎么会弄丢呢?&rdo;
马强和梅青似乎还是不明白,依旧一脸的疑惑。钱教授似是明白过来,笑了笑,心里思忖着,虽然同在一片蓝天下,汉人和藏人在思维上,确实还存在着一定的差异。
杰布补充道:&ldo;等到傍晚回村的时候,村里各家各户的妇女们会陆续赶到羊群那里,领回自己家的羊,然后赶回家。一般每家也就几只。而且,村民们养羊,也主要是为了能喝上羊奶,并不是为了卖钱。&rdo;
众人说着话间,那女孩儿好奇地冲着他们看了一会儿,水灵灵清澈的眼睛,看上去天真又可爱。很快又转过头去,照顾起她的羊群来,啪啪地甩了几个响鞭。
梅青把背上的包一放,对着马强喊道:&ldo;马强,帮我拍张照片,我要和这位可爱的小姑娘合个影,别忘了拍上羊群,远处的雪山也要拍上!&rdo;说罢,向着小姑娘跑了过去。
马强笑了笑,拿出了数码相机。
梅青到了小姑娘近前,和气地笑道:&ldo;小姑娘,姐姐跟你合个影好不好?&rdo;
牧羊的小姑娘笑嘻嘻地看了看梅青,既不感到羞涩,也不感到害怕。一言不发,既不表示同意,也不表示拒绝。
梅青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蹲了下来,把小姑娘搂在了怀里。
小姑娘歪过脑袋,把食指咬进了嘴里,眨着单纯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梅青。
梅青指着马强,对小姑娘说道:&ldo;小妹妹,别看我,看那,看着叔叔那边。&rdo;
小姑娘下意识地顺着梅青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马强赶紧按下了快门。
一拍完,梅青便站起身来,快步跑回马强身边,抢过相机,从中调出刚才的照片,看了看,自豪地笑道:&ldo;这张照片太棒了!我要把这张照片放进我的博客,还要登到杂志上。&rdo;
杰布也凑上来看了看,故意说道:&ldo;的确不错!这小姑娘拍得真好,很自然,很可爱,也很漂亮!&rdo;
梅青一听,急了,不服气地说道:&ldo;我拍得就不好吗?我觉得我拍得比小姑娘好!&rdo;
马强笑道:&ldo;行了,你就别瞎叫唤了,就这照片要是发了出来,明眼人谁都会看出,这小姑娘拍得就是好!天真、纯朴、自然!&rdo;
梅青一听,赶紧从口袋里摸出了化妆小镜子,照了起来,麻利地整了整妆,又收起了小镜子,对着马强说道:&ldo;不行,再帮我拍一次,这一次一定要把我拍好。&rdo;
马强苦笑道:&ldo;拍倒是能拍,你想要的效果,是我能办得到的吗?你就是再扎上个小辫子,也装不出那份清纯来!&rdo;
钱教授、索朗占堆、杰布同时放声大笑起来,连一直安静沉默着的扎巴也低呜了几声。
梅青尴尬地一怔,恼羞成怒地说道:&ldo;去你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一句好听的话!&rdo;
马强笑道:&ldo;我真要是长出象牙来,半夜还不让你给掰下来卖喽。赶紧,赶紧,拍完还要赶路。&rdo;
再一次拍完,梅青站起身来,弯着腰对着小姑娘说道:&ldo;谢谢你呀,小妹妹,没准你还能跟着姐姐沾上光,当个网络名人呢。小妹妹,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rdo;
小姑娘似乎听不懂梅青的话,一言不发,只是眨着好奇的眼睛盯着梅青。
梅青似乎明白了,小姑娘可能听不懂她的普通话,觉得有些无趣起来。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小姑娘一番。忽然,她看到小姑娘的发间插着一朵别致的白花,似是刚采下不久,有五个晶莹剔透的花瓣,还带着一点湿润,她从来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