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江一尘才知道聂慎行家的后院也有个门,大概是为了方便出去遛狗特意设计的。
男人走到江一尘家的墙根旁,将直起身子扑在墙上的大黄脑袋又按了下去。高大挺拔的身材使他的视线很轻松就越过墙上的栏杆,将院子里的人看得清楚分明。
在场四人目光相对,只有幽静的风和凄冷的月围观他们的沉默。
聂总裁自是不必说,但那个站在不远处的人,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江一尘愣了一下,突然记起这不就是聂总裁身边的保镖吗?说将人踹飞就踹飞出去的那个人。
同时,聂慎行也在打量站在江一尘身边的红衣女子,靓丽甜美,两人站在一处竟是说不出的亲昵。
目光落在女子颈间的围巾上,那分明是他送给江一尘的“辛苦费”。如今,正十分辛苦地围在别人的身上。
聂慎行冷下脸,明晃晃地感受到了心底升起的不悦。
保持着礼貌和友好,江一尘露出微笑,他并不去看聂慎行,只是对站在前面的保镖道:“这么晚了还在陪大黄玩飞盘,真是有兴致呢?”
就是不知道飞盘是怎么突然从屋子里飞到他们家的院子里的,江一尘暗自撇嘴。
让江一尘意外的是,保镖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他道:“是呢,大晚上兴致似乎都不错,天气这么冷,还能坐在室外亲密地喝着酒。”
保镖说着竟然目光一闪,落在了他身边的姐姐身上。江一尘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他微微侧开一步,将江逸雪挡在身后,冷冷道:“多谢关心,我们马上就要回屋了。”
说着,就把飞盘递了过去,打算把东西还给他们后就带着姐姐进屋。
但是保镖锐利的眼神却始终落在江一尘的身后,似乎要透过那一星半点的红色大衣,窥探衣服主人的内心所想。
这时,聂慎行慢吞吞走上前,他从江一尘手里接过飞盘,转手递给兴奋的大黄,剑眉一挑,对着江一尘道:“江老师,上次你睡在我家时,脱下来的衣服例如内裤什么的都洗好了,你什么时候来取一下?”
闻言,江逸雪从江一尘身后探出头,因为醉酒而变得粉红的脸庞上挂着惊讶,歪头看他:“你睡他家?”
江一尘一窘,就听聂慎行不疾不徐又加了一句:“还有上上次,撕坏的衬衫我也都帮你留着呢。”
江逸雪语调甜腻悠长:“衬衫……撕坏的?”
这次就连聂慎言都惊讶地看向自己弟弟,心中暗道:到底是亲弟弟,关键时刻还是帮着哥哥的。
江一尘脸色涨红,瞪着聂慎行眼色不善,“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仿佛要把聂慎行戳个窟窿出来。
而聂慎言在看到江逸雪几乎整个人都要挂在这位文弱又太过单薄的老师身上时,终于忍不住道:“江主任,你酒量不好,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听到他叫自己名字,江逸雪终于不再忽视他的存在,她波澜不惊地把目光移到聂慎言身上,这次仔细地看了他许久,在接触到那双温柔又镇定的双眸时,江逸雪只觉得情绪不受控制,鼻子一酸。
然后她缓缓扭过头,踮起脚双臂环抱住江一尘的脖子,将脸埋在江一尘的胸口,闷声回道:“回什么家,这里就是我家,我就要住在这里。”
听出她声音里的委屈,江一尘只当她喝醉了,立即揽着江逸雪的腰,拍着她的后背轻哄道:“好好好,让你住,只要你愿意,想住哪里住哪里,想住多久住多久,都你说了算,好不好?”
温柔如水的声音,耐心宠溺的态度,无不让人脸红心跳,无法直视。
仍如树袋熊一样埋脸的江逸雪将眼泪擦在江一尘的胸口,细声细气要求:“那你要给我读睡前故事。”
小的时候,江一尘因为身体原因很少出去玩,只能待在家里看画册看绘本,江逸雪怕他觉得无聊,便要求弟弟每天晚上给自己讲睡前故事,江一尘为了满足姐姐的愿望,因此每天读书都读的很认真,也就没有时间羡慕别的小朋友又蹦又跳在院子里追着疯跑了。
江逸雪现在提起小时候的话,可见确实醉的不轻。
他便揽着江逸雪转身往回走,想了想,江一尘顿住脚步,回头冷冷地看着聂慎行。
“聂总裁恣意行事,我无可厚非,甚至还要感谢您送的生日礼物。但有些话,还是不要舍本逐末地乱说为好,毕竟误会不是那么容易解除的。”
聂慎言和聂慎行眼看着搂抱在一起的两人,亲昵地走进屋子。随后窗帘被无情地拉上,没过多久,二楼的灯也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