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尘家的老宅位于原来机关政府的后身的福苑小区,原本是机关的家属区,后来机关政府搬迁到不远处的新址,小区里许多上了年纪的人都不愿离开,就一直住在了这里,因为穿过半个燕城的南河紧邻小区,所以小区也被老人们称为南桥。
南桥位置特殊,住的又都是敏感人物,离着住宅区还有很远的小区大门更是有武警站岗。
江一尘下了出租车,沿着水泥路便是家的方向。他站在小区门口回头看向马路对面,同样是武警站岗的另一个住宅区,叫做福源小区。
一道之隔,老人们称那里作北巷。
比邻而居,却遗留了许多“历史问题”,北巷可以算作是部队大院儿的集中地,而南桥多是在国家政府机关工作的干部。这两个区域历来泾渭分明,多年鲜少往来之后,便隐隐有些既生瑜何生亮之感。
江一尘小的时候跟在梁小斗身后,和小区子里的孩子玩成一片,但也绝对不超过界限跑到对面去。
对面的孩子偶尔过来挑衅,也都被自家家长臭骂一顿,拎着耳朵揪了回去。
所以,即便他和聂慎行年纪相仿,但却也从来没有见过对方。就连名字,也是最近才听的比较多。
提到聂慎行,江一尘的步子又缓缓慢了下来。
高大冷漠,却也细心温柔的聂总裁,已经两天没有回家了。
他没有听见隔壁的狗叫,也没有听见跑车轰鸣的引擎声。
秋风带着寒意,吹开江一尘额前碎发。他抬头看着久违的风景,在心中叹了口气。
自从搬出南桥后,他有一阵子时间没回来了,走着走着遇到了不少邻居,热心的邻居们主动和他打着招呼,关切问道:
“辰辰回来啦!好久不见啦。身体怎么样呀?”
“要好好吃饭啊,瞧你瘦的。”
在江一尘笑着一一回应的过程中,他很快就走到了家门口。
推门进院,门前的院子里是父亲亲手架好的葡萄架。现在虽然已经过了收获的季节,但是却处处还挂着丰盈欲滴的葡萄串。
江一尘走过去,伸手正打算摘下一颗尝尝。一楼的窗户被打开,母亲推开窗子朝他喊道:“辰辰,快进屋,葡萄已经给你洗好了。”
江母高静茹温良贤淑,围着围裙站在玄关,一见江一尘,便将他抱了个满怀,有点委屈道:
“辰辰搬了出去就变野了,也不说回来看看我们,我和你爸都要变成空巢老人了。”
江一尘苦笑看着站在母亲身后,朝他使劲挤眼温文尔雅的父亲,想了想还是揭穿她:“妈,如果我没记错,你和爸爸不是上周末才回国的吗?”
高静茹装作什么也没听到,在儿子面前依旧不满抱怨,“我现在终于能明白你外公的苦闷心情了,孩子大了,都张开翅膀到处飞,就是不回家。”
江一尘脱了鞋,又和父亲拥抱了一下,才转头拉着妈妈的手往客厅走。
“我姐给你们定的下周的机票,不就是飞芬兰的吗?外公可是都给我打电话了,说让我多买点牛肉酱给他带去的。”
温良贤淑的江母立即撅起嘴,咕哝道:“爸爸真的是,想要什么和我说就好了。”
江继英笑看着妻子和儿子你言我语,说道:“好了,小辰也该饿了,我们边吃边聊吧。”
江一尘进了客厅,才发现家里原本古色古香的客厅,布置的分外可爱,挂着生日快乐字样的气球,系着丝带顶在天花板上。
父母虽然不说,但是这份心思却让人温暖无比。
他的生日,基本上每年都在家里过。因为他从小体弱多病的原因,父母一直很担心他的身体,每次过生日几乎比过年还要高兴。
但今年他姐江逸雪不在家,家里便显得有点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