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筷子敲了敲地面,筷子韧性不错。地面是上好的石砖,天生的磨盘。走到床边,拉过枕头当垫子坐在地板上。把筷子伸到床底下,轻轻地磨。地板太不争气,只要我稍一用力,它就发出响动。不行,我的完美计划不能毁在一根小小的筷子上。拳头攥了又送,送了又攥,又做了几个深呼吸,我大声唱起歌。上帝保佑,希望门外的那位不要被吓坏。
经过我几天的不懈努力,筷子被我磨成了锋利的武器。用被子做了实验,稍稍用力就穿过了被子。我再加把力气,穿透喉咙还是可以的。我把筷子带在身上,用床单上撕下的布条缠主尖端,以免误伤我自己。
工具准备好了,剩下的就是寻找时机了。
一连几天,我都在注意门神的动向。原来门神不是一个,他们在固定的时间换班,果然是训练有素。同样的,我在窗棱上刻下他们换班的时间。
阳光射进室内,照得我心里也亮堂堂的。趁着心情好,就是今天了。
看了看我的&ldo;座钟&rdo;,离午饭还有一些时间,足够做准备的了。在屋里转了几圈,没找到上手的东西。凳子太重,不好用力。花瓶太危险,弄不好要出人命的。要是有棍子一类的东西就好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无意中抬头,被对面墙上的水墨山水吸引了视线。确切地说,是下面的画轴。搬来凳子,站到上面摘下画,抽出画轴。拿到手上掂了掂,尺寸重量正合适。就是它了。
时间快到了,我埋伏在门后。不时擦擦手心里的汗。轻巧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我高高举起画轴。
梳着小辫的头探进来,然后是整个身子,我紧紧跟在她身后。在她把饭菜放到桌上的一刹那,画轴狠狠砸向她后脑。抱着她即将倒地的身子,慢慢拖到床边,从枕头下翻出早就准备好的长绳。所谓的绳子,是我偷偷用床单裁成的布条。脱下她的外衣,用绳子绑住她的手脚,滚到床下。
换好了她的衣服,把自己的头发编成麻花辫。端着托盘,低头走出屋子。在门口我尽量回避门神的目光,只让他看到我的背影。
耐着性子迈着小碎步,总算到了院门口。深吸一口气,久违的自由正在向我招手,一颗心狂跳不止……
似是故人来
快步溜出了小院,发现院里和院外简直是天壤之别。二者的差别就像是粗布和丝绸,一个看着平凡,摸上去剌手;另一个眩目华丽,手感柔如凝脂。如果说院里是青菜豆腐,那院外就是满汉全席。有着王者的富丽与霸气,也兼具文人的灵秀与含蓄。从没见过几乎矛盾的两种风格,能如此和谐地统一在一起。园子的主人肯定不简单。
我现在的任务是逃跑,不是参观游览。还没被冲昏头脑,赶紧离开才是我要做的。只是这偌大的园子就是个大迷宫,望着一条条的岔路,不知该去向何方。算了,随便选一条吧。反正园子的面积和门的数量一般是成正比的。
挑了条湖边的小路,一边是碧绿的湖水,一边是依依的垂柳。加上我这件青衣,哈哈,这是最好的保护色。
&ldo;你,站住。&rdo;声音底气十足,充满威慑力。完了,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停下脚步,等待厄运的降临。
&ldo;你是哪个房里的,我怎么没见过你。&rdo;我抬起头看向来人。他身材不高,年龄在四十到五十之间。头发花白,五官没什么特色,眼睛里透着精明。衣服料子虽不算华贵,但也不是普通下人的装束,大概是个管家。
&ldo;回爷的话,我是新来的。&rdo;赶紧弯腰弓身,压低声音,做出几个颤音,尽量显得谦卑。
&ldo;新来的。&rdo;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声音里也没透露出什么信息。真是只老狐狸,我该怎么办?&ldo;长福。&rdo;他向另一个方向大喊,听名字像是个小厮。
&ldo;钱管家。&rdo;管家?还真让我猜对了,怪不得这么狡猾。
&ldo;吴妈昨天就跟我抱怨她那人手不够,你把这个丫头领她那去吧。&rdo;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悬着的一颗心落回了原地。
跟着长福踏上小桥,穿过花丛,在曲曲折折的回廊上拐了几拐,进了一个院子。院子很大,相当于我那个院子的四倍。院里挂着万国旗,都是被单衣服之类的。难道这是洗衣房?
&ldo;吴妈,吴妈。&rdo;长福一边喊一边在被单之间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