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南倾经历了太多,睡梦中也睡的不太安稳。
祁郁守在她身旁,一直到深夜,看到她紧皱的眉缓缓松开,才松了口气。
听到楼下有动静,祁郁撑着膝盖起身,替南倾捻了捻被角,才起身走了出去。
客厅亮着一盏落地台灯,老馆主坐在火炉旁,枯瘦的背影透着孤寂。
他下楼,还没开口。
听到动静的老馆主头也不抬的招了招手:“坐。”
祁郁走过去坐下,就听老馆主问:“那丫头睡不安稳了?”
“您知道?”祁郁看着老馆主,他于祁郁而言,就像是一盏明灯。
无事不知无事不晓。
可这盏灯,只能照亮别人,背里却是一片黑暗。
老馆主笑了一声:“那丫头,从小的性子。”
“白天发生的事,总是要在梦里走一遭。”
“也正是这样,她才总是雷打不动的十点入睡,就算偶尔熬夜加班,也要找个时间疯狂补回来。”
祁郁第一次听说南倾的这个习惯,心里默默记下,同时看向老馆主:“您还没睡,是为了等倾倾睡着?”
“不。”老馆主递给祁郁一杯茶,抬眸直直的看向他,夜幕之中,他这双眸子明亮至极,带着能够轻易看透一切的笃定:“我是在等你。”
一句话,祁郁心头止不住的一震。
片刻后,他笑了,这笑却不达眼底:“您知道我要做什么?”
“不知道。”老馆主姿态淡然:“但,那丫头受了委屈,你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哪怕你答应了她。”
这伯侄二人,将对方看得透透的。
祁郁太像老馆主了。
他的名字是老馆主起的,这么多年,老馆主拒绝见祁家所有人,唯独愿意见祁郁。
因为他在祁郁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想,让祁郁圆满一些,这样,也算是在弥补当初的自己,仿佛自己也圆满了一些。
是的,哪怕祁郁答应了南倾,不去追究,可他不可能真的不追究。
祁郁这人,看似一身正气站在法律之中俯瞰众生,遵纪守法、克己守礼,可实际上,那些只是表象。
他聪明,深耕法律,也正因如此,他懂人性,知法理,可以在二者之间,找到一个完美的灰色角度。
他用法还世人以公道,是因为他站在法的顶端,看着世间疾苦,以法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