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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可是一想到首席长老说训练过程必须承受很大的痛楚，他就打从心里不安。她还说那是难以形容的痛楚。

乔纳思用力吞了一下口水，实在很难想象那会是怎样的痛楚，而且还不能服药。这实在超出他的理解。

他对第七条规则毫无异议，因为他从未想过要申请解放。

他强迫自己再读一次最后一条规则。打从启蒙开始接受教育，打从开始学习使用语言，他就没说过谎。这是学习正确用语不可或缺的环节。他四岁时，有一次在学校午餐前说了一句：&ldo;我饿死了。&rdo;

结果马上被带到旁边，上了一堂精确使用语言的课程。

在课堂上他学懂了他不是&ldo;饿死了&rdo;，而是&ldo;肚子很饿&rdo;。在社区里没人会饿死。过去也从来没人饿死，未来更不可能有人会饿死。说&ldo;饿死了&rdo;，就等于是在说谎。当然，这是一个不经意地说谎。要大家精确地使用语言，就是希望大家不会不经意地说谎。他了解这一点吗？他们问他。他果然了解。

在他的记忆里，他再也不敢说谎。亚瑟不会说谎，莉莉不会说谎，爸爸妈妈不会说谎，没有人会说谎，除非……

一个念头突然浮现乔纳思的脑海里，连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是否其他人‐‐大人‐‐在晋升为十二岁时，都收到同样可怕的指令呢？

是否他们都被指示：可以说谎。

他的内心受到很大的冲击。现在，他有权向任何人提问‐‐而且一定会有答案‐‐就用想象的吧（虽然还是很难想象），他可以问某个大人，也许就问爸爸：&ldo;你说谎吗？&rdo;

不过，他也无从知道他所获得的答案是不是真的。

第十章储存记忆的人

&ldo;我从这里进去，乔纳思。&rdo;他们把自行车停在画好停车位的区域，走到养老院门口时，费欧娜说。

&ldo;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紧张。&rdo;她说，&ldo;我以前常到这里啊。&rdo;她把玩着手上的资料夹。

&ldo;嗯，现在不一样了。&rdo;乔纳思提醒她。

&ldo;连自行车上的名牌都不一样。&rdo;费欧娜笑了起来。维护人员趁着半夜，帮每位十二岁的孩子换上新名牌，上头标示着：受训中的居民。

&ldo;我不想迟到。&rdo;她一边迈上台阶，一边迟疑地说，&ldo;如果我们同时结束，我就和你一起骑车回家。&rdo;

乔纳思点点头，挥挥手，便绕过建筑物，朝安尼斯走去，那是一栋附在建筑物背后的小侧楼。他也跟她一样，不想在受训的第一天就迟到。

安尼斯的外观毫不起眼，门口也很寻常。他握住厚重的门把手，这才注意到墙上有个蜂音器，于是他改为按铃。

&ldo;什么事？&rdo;声音从蜂音器上方小小的扩音器传出来。

&ldo;我是，嗯，乔纳思。我是新的……我是说……&rdo;

&ldo;请进！&rdo;&ldo;咔嚓&rdo;一声，门开了。

接待室很小，只有一张桌子，一位女接待员正忙着处理文件，抬头看到他进来，竟然站了起来。这个举动着实令他大吃一惊。以前从没有人因为他的出现而主动起立致意。

&ldo;欢迎，记忆传承人。&rdo;她很恭敬地说。

&ldo;哦，&rdo;他很不自在地回答，&ldo;叫我乔纳思就好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