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有柯瑞和胖墩,麦央又躺病床上了。
胖墩说有好心人把她就近送医院了,还好麦央没什么大事,只是孩子没了,说的挺谢天谢地。其实他们不知道麦央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儿,于是选择了愚蠢的自责和仇恨。
原本要给柯瑞买的热粥结果柯瑞给麦央买来了,柯瑞红通通的眼睛在苍白的脸上特别刺眼,这让麦央别过头不想吃她递过来的一勺热粥。
胖墩说医院通知了陆北海,应该很快就会来。麦央无言以对,她不敢面对陆北海,就像她连孩子迷迷糊糊就没了不是她故意的却是她自己造成的,不敢面对。
于是陆北海来之前麦央强迫自己睡着,可是睡眠实在太短,醒来时陆北海穿着白色皮外套坐在床边的沙发上,麦央一看那装扮就知道他昨晚出去一定是去赛车了,估计那是他最好的发泄方式。
陆北海从来没有长篇大论过,每次和她说话总是很短,有时候主谓宾都不凑齐全。可是麦央真真切切的听到陆北海冷漠刺骨的话,很长,麦央沉默的停了很久。
陆北海眼神冰冷的说,“真把孩子拿掉了,你说话挺算数啊。”
陆北海寡言少语那么久,其实忽然间说话更让人刻骨铭心。那话就像新买的尖刀,寒光闪闪地冲着人心窝子一阵狂戳,血肉飞溅。
麦央觉得自己的声音和身体保持着相同的频率在颤抖,使劲冒出一股子力气让自己说出话来,却连带着鼻腔堵得很酸。
“你才知道。”
心里想的嘴里说的永远是执拗错下去的人常犯的毛病。
麦央始终把视线固定在白色的天花板上,余光却看见陆北海坐姿虽然依旧淡定,手掌却忽然打开又紧紧地握紧,随即听到手的骨节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尽管那些声响很快消失。
“为什么?”
“不想说。”
“这很难吗?”
“不难,就是不想说。”
“那我来说?”
“……”
“你的毛病就是太恋旧,到了痴狂的境地。在别人看来那就是一种病!和我结婚大半年里,你一直忘记不了那个男人,就算他结了婚。”
“闭嘴……”麦央的声音是无力的呵斥。
“现在他离婚了,你觉得机会来了,可是你怀了我的孩子,天意弄人,孩子挡在你们之间,所有你……”
“我说了闭嘴!与别人无关!”
“我闭嘴?这么长时间来我没本事,不能让你对我死心塌地,你一直想着别的男人,厌恶我到了把我孩子拿掉的地步,你让我闭嘴?那个男人的孩子你就看的跟你自己的一样,没了你哭得比他老婆还伤心,我的孩子你就这么讨厌,一秒都不想多要直接来这里拿掉!”
一些不受控制的音节从麦央嘴里呜咽着发出来,像哑巴在拼命嘶喊一样,听不清内容,分贝却越来越高,本以为那是从嗓子里发出来的可是麦央整个胸腔都撕裂得又麻又痛。
“不是,不是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