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宋卿衣坚定地摇摇头,“我想要他。”
宋爷爷一针见血地问:“那你为什么要赶他走呢?你谈不合你就把他赶走,这非但不能解决问题,还把问题恶化了。”
“我不知道,我太慌了,类似这样的事情我和他谈了好多次,可他每次都这样,变着法子给我埋陷阱。”
是失望吗?好像也不是。
“累了?”宋爷爷轻声问道。
宋卿衣思考了很久,淡淡地点了点头,“他就是这样的,温柔起来心脏都能给你捧着,强势起来我哪里也不能去,他只有妥协,但他永远都是最初的样子。”
宋爷爷道:“但你喜欢的不就是这样的他吗?他一开始不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不是,一开始的塞米安更强势,现在的他更温柔些。
“我做错了吗?爷。”宋卿衣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腕,塞米安留下的抓痕还清晰可见。
“哪有那么多对错?不用执着于自己做对了还是做错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要的是跟他好好谈谈。”宋爷爷看了眼时间,“你爸妈还不知道你回来了吧?你要去找他还是跟爷回去过年?直升机快到了哦,爷爷要回主宅了。”
“您先回去吧,我还没考虑好,我想自己待会儿。”宋卿衣脑子很乱,“如果我回去跟家里人开开心心地过年了,那他……,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他一定很生气。”
宋爷爷给宋卿衣整理好衣服,“行,那你先好好想想,有事就来找爷爷,明天是除夕,你跟谁过都可以,但不能自己过。”
“嗯,我知道了,爷。”
宋卿衣把爷爷交给了秋姨,目送爷爷和秋姨离去。
好一会儿,她才茫然地收回自己的目光。
宋卿衣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该想什么。
她猛然想起自己这次回来,还没有去给奶奶上香。
宋卿衣又去给奶奶插了三支香,待了半个小时后,又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儿,最后回到了卧室里,裹着被子趴在窗户上发呆。
“恶魔吗?”
宋卿衣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赤裸着脚跑到了院子里,拣起一块鹅卵石,没有丝毫犹豫,手掌一用力,鹅卵石捏成了粉碎,她愣了一下,感觉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她又把目光转向一边的小溪流,冬天的水是冰冷至极的,可她一点也没有感受到冷。
此时宋卿衣才发现自己穿着单薄的裙子,赤裸着脚,踩在坚硬的小石板路上,可她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她张开手臂感受着寒风,是山林的味道。
余光看到了手臂上的伤痕,没有感受到疼痛,突然间,她又萌生了一个危险的想法。
宋卿衣跑回书房,拿起修铅笔的美术刀,犹豫再三后,在自己的掌心上轻轻划了一刀,伤口渗出丝丝鲜血,又很快愈合了。
“那为什么你还留着?”宋卿衣戳了下手臂上的抓痕,有轻微的疼痛感。
“不愧是你,塞米安,你留下来的伤痕都要和别的不一样。”
宋卿衣放下美术刀,对自己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呼吸吗?
宋卿衣坐在椅子上,屏住呼吸开始算自己能憋气多久,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已经不需要呼吸也能活着,可塞米安是会呼吸的,身体是有温度的,像人一样。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像是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突如其来的黑雾包裹着她,一瞬间,宋卿衣感觉自己好像被夺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