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廿道:“你……”“用借条威胁你是我干过最混账的事,我要的不是的钱,我只是希望你回到我身边,反倒把你逼到绝境。现在我撕掉借条,我们就没有任何债务关系了。这张卡你也拿回去,每次一看到它,我就后悔难过得想抽自己。”赵煊从来没有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越说,程廿那颗麻木的心越是被触动。赵煊在为过去的事道歉,话语里没有强势的欺压,反而饱含尊重和体贴,他似乎真的懂得了程廿是个什么样的人。身为oga的他,聪颖博学、自立自强、淡若清风,没有赵煊也能活得很好,现在赵煊承认了他的价值,理解了他的想法,甚至要放弃钳制他的手段,给他自由。没人能授意赵煊说出这种话,只能归结为这段时间思想的转变。亦或者,他为了引诱自己回去,为获得原谅而装出来的表象。“你不要辞职,别因为我的糊涂白费了你好几年的心血。”程廿沉吟片刻,道了声:“好。”赵煊温柔地咧嘴一笑,像放下了一个大大的心结:“太好了,你不要钻牛角尖,有什么不满都冲我来,别跟你自己过不去。”程廿越听越心焦意乱,他怕再待下去,他的心不再麻木,再不能利落地决断。不等他说完,又作势要转身:“我该回去了。”“再等等!”程廿顿了下脚步,赵煊说:“天黑了,让老陈送你回家里,不要住宿舍了,我让佣人把我全部的东西都搬了出去,房子也恢复原貌。你回去吧,我保证再也不会去打扰你了,好吗?”程廿想了想,低声道:“好。”接二连三出意外,绝对不是偶然,程廿不再任性,赵煊已经退到这份上,再执拗下去,就是跟自己的人身安全较劲。“那我先回去了。”他侧着身子看了赵煊一眼,赵煊也凝视他的眼睛,眼神勾连,依依不舍,仿佛最后一次见这个人。程廿转身,打开病房的门,大踏步走出医院大门,抹了一把脸,发现早已泪流满面。赵煊独自躺在病床上,程廿走出病房的一瞬间,那张五官精致的脸一改卑微乞求的神态,露出只有在商业博弈交锋最激烈时的一双深沉阴鸷的鹰眸。半个小时后,寂寂的住院区走廊,又响起匆匆的脚步,高档皮鞋跺地的响声伴随着中年男性与主治医生深沉的谈话声。病房门拉开,赵鹤行匆匆上前,看了儿子一眼后,他的赵煊从床上坐起来,不耐道:“您怎么来了?”赵鹤行语气不善:“要不是老陈告诉我,你这伤打算瞒到什么时候去,你妈知不知道?”赵煊道:“如果陈叔没告诉他,应该还没有。”话音刚落,赵煊的手机就响了,是许婷打来的。赵煊接了起来,母子两个情绪稳定地在电话里沟通了几句,得知赵煊没有大碍后,许婷说了句注意休息,就挂断了电话。等他打完,赵鹤行给他助理示意,助理上去递给赵煊一份文件夹。赵鹤行说:“和豪森集团的对赌协议,你看一眼,你妈要是过来,我就回去了。”探病只是顺带,赵鹤行更重要的目的还是公事。“太晚了,她不过来。”赵煊翻开对赌协议看了几眼,微微皱眉。即便赵煊卸任总裁职务,但父子两个还处于同一阵营,赵鹤行在工作决策上仍旧依赖他在普林斯顿商学院全a毕业的优秀儿子。这两年,以赵鹤行为代表的赵氏势力盯上了酒店业务,之前也投资过一些不成规模的酒店项目,灵昌市首屈一指的六星级酒店夏丽酒店就是其中之一。房地产大盘不景气,接下来,他们打算要将房地产的投资转移到酒店项目上,在国内外同时开拓市场。由于项目谋划得太大,在资金上还需要拉投资。豪森集团是国排名前三的投资公司,赵氏打算与这个集团签订对赌协议,内容是成立一家主营酒店业务的子公司,计划一年半内在国的上市,并在三年内占据酒店国酒店市场的30份额,年利润要达到45以上。如果赵氏能够完按时完成,则赵氏集团获得三百亿美金的融资,若不能完成,则将豪森集团的欠款按照24的年息全数奉还,或者用等价的集团原始股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