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副不得到答案绝不会罢休的姿态,陆励成有点招架不住:&ldo;你怎么这么八卦?&rdo;&ldo;八卦是女人的天职和义务。&rdo;我振振有词。陆励成淡淡地说:&ldo;五年前,我爸爸得了重病,我接他到北京治病,在他治病的半年多时间,我的厨艺从零飞跃到一百。做饭并不需要天赋,只需要有心。&rdo;我不解地问:&ldo;五年前你已经算是有钱人了,为什么不请厨子?&rdo;他放下了筷子,眼睛无意识地盯着桌上的菜:&ldo;我上大学的时候,为了省钱,为了利用假期打工,四年大学我只回过一趟家,大学毕业后,我为了尽快能赚到钱,五年时间只回去过两次,其中一次还是出差顺路。我总觉得我现在拼命一些,是为了将来让父母过更好的生活,更好地孝顺他们。没想到没等到我将来的孝顺,父亲就重病了,我接他到北京治病,愿意花尽我所有的钱,可是再多的钱都留不住父亲,我用钱所能买到的东西都不是父亲需要的,所以我只能每天给他做饭,让他吃到儿子亲手做的菜,与其说我在尽孝,不如说我在弥补自己的愧疚和自责。子欲养而亲不在!这种痛没经历过的人很难体会。&rdo;我觉得很抱歉:&ldo;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八卦的。&rdo;陆励成笑了笑,拿起筷子:&ldo;没什么,吃饭吧!&rdo;我们默默地吃着饭,电话铃突然响起,陆励成立即放下碗筷去接,显然,知道这个电话号码的人不多,一旦响起,就代表有事。&ldo;是我,嗯,她在这里,嗯,好。&rdo;他转身叫我:&ldo;苏蔓,过来接电话。&rdo;&ldo;我?&rdo;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不明白找我的电话怎么能打到他的座机上。&ldo;喂?&rdo;&ldo;是我,你要吓死我吗?你知道不知道,我和宋翊差点把整个北京城翻了一遍。&rdo;麻辣烫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我不解:&ldo;我不就是在这里嘛!&rdo;&ldo;我和宋翊吃完晚饭,回去看你,病c黄是空的,去问医院,医院一问三不知,反过来质问我们。给你打手机,关机;去你家里找你,保安说你没回来过;给你父母家打电话,你妈妈说,你一早儿说过这个周末不回家,让我打你手机,我还不敢多问,怕他们担心,只能含含糊糊地挂了电话;琢磨着你应该和陆励成在一起,给他打手机,手机也是关机。后来,我们没有办法了,宋翊给g的老头子打电话,说有急事,必须要找到陆励成,那个老头子还挺不乐意,磨蹭了半天,才给我们这个电话号码。你要过二人世界,也好歹给我留个言,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rdo;我嗓子发干,说不出来话,麻辣烫急得直叫:&ldo;苏蔓,你死了?你说句话呀!&rdo;&ldo;我没事,我昨天晚上住在陆励成这里。&rdo;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麻辣烫的声音有点紧绷:&ldo;蔓蔓,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rdo;&ldo;没有,我没有生你的气。&rdo;&ldo;是不是陆励成给你说了什么?&rdo;&ldo;没有,真的没有,我没有生气……&rdo;陆励成把电话拿过去:&ldo;许小姐,我是陆励成。我和苏蔓正在吃饭,有什么事情,能不能等我们吃完饭再说?&rdo;听不到麻辣烫说什么,只听到陆励成很客气地说:&ldo;好的,没问题,我会照顾好她,好的,好的,我会让她打开手机,好的,再见!&rdo;他挂了电话:&ldo;还吃吗?&rdo;我摇头:&ldo;其实早就吃饱了,只不过味道实在好,所以忍不住多吃点。&rdo;他没说话,开始收拾碗筷,我不好意思:&ldo;我来洗碗吧!&rdo;&ldo;不用!你去吃药,药在桌子上,那个绿瓶子的不用吃。&rdo;我倒了一把黄黄绿绿的药片,一口气吞下去,人的身体受伤了,可以吃药,人的心灵受伤了,该怎么医治呢?我拿着陆励成的烟和火机,站到窗户边。推开窗户,冷冽的空气让人精神一振。我点着了烟,在烟雾中打量着四周。近处,陆励成大概故意没作任何修整,完全就是一片荒地,黑色的牧马人休憩在一片干枯的野糙间;远处是成片的果林,灰黑的枝丫上还有一些未化的雪,黑白斑驳,更显得层林萧索。我一根烟快吸完时,厨房里一直哗啦啦响着的水龙头停了。一瞬后,陆励成站在我身后问:&ldo;你打算把自己培养成瘾君子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