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砚文一听这话更没底气,坐到刘沁旁边,接过对方递过的草莓啃起来。刘沁说,八成是boss把你调的手机闹钟关了。舒砚文一想也只可能是这样了,挫败的点点头,不好意思啊,可怜兮兮的样子招的人母性大发。“没事儿,谁会怪你啊,那导游姑娘脾气忒冲了,咱别理他,咱boss都没说什么呢,丫算哪根葱啊,boss还让我们别打电话催你来着,就跟这儿等你。”路一鸣从后座站起来,露出个脑袋,猛地点了点头,连忙说是,小舒boss对你可好了~~舒砚文微微蹙眉,莫名觉得背后在发麻。车开起来,向第一个景点进发,导游姑娘说车程要一个小时,一听这话大伙儿都昏昏欲睡了,舒砚文睡不着,看窗外风景,看见车窗上映着自己一张大便脸。昨晚一直背对着姚昶睡,他知道姚昶压根儿没睡着,那种芒刺在背的诡异感觉简直要让人疯了,一晚上都琢磨着要摔被子然后问问姚boss,你不睡觉老盯着我看干嘛啊tat你不睡害我也睡不了了!以至于现在自己顶着俩美丽的国宝眼睛跟这儿发懵。导游姑娘终于解说完了景点的特色,看到一车人几乎一半都睡死过去,心里忿忿,看到姚昶身边有个空位,眼睛发亮。导游姑娘鼓起勇气问姚boss,我能坐这儿么?姚boss象是没听到一样。舒砚文正好没事儿干,露出脑袋看好戏,他不是傻子,看出导游姑娘对姚boss有意思~~0下一秒他就全然没了看戏的心情。因为……那边阴恻恻的人开口说了一句阴恻恻的话,并且语气也相当的……阴恻恻。“过来。”姚昶没有指名道姓,甚至头都没有回过来看向谁,只是半垂着眼睛开口,可是醒着的人都看向了舒砚文,坐在一边的刘沁甚至撞了撞舒砚文胳膊,“boss叫你。”导游姑娘一下脸就猪肝色儿了。舒砚文一下愣了,指了指自己,“我?00”“过来。”声音又微微沉了一些。为什么昨天天气预报没有说,今天新一股冷空气在河北上空盘旋咧00?冻死人了快。姚昶说完继续低头看手里的杂志,可是舒砚文却好像听到有人在隐隐的念倒计时。十九八七,六三二一。还是跳着念的,好像对方耐心有限,自己不马上做过去,就会有危险一样。看在对方是顶头boss的份上,忍。看在对方还是自己未来妹夫的份上,忍。终归一个字,忍忍忍忍忍。虽然不情愿,但舒砚文还是缓缓的抬起屁股,缓缓的走过去,缓缓的在姚昶身边的空座儿上坐下,缓缓的问姚昶,“姚总您有事吩咐?”语气疏离又淡漠。嗯,这是还在生闷气呢。不说话。依旧不说话。正当舒砚文怀疑对方没听见自己的问话,想在问一次时,听到对方沉着嗓音说,我昨晚没睡好。舒砚文真想立马儿给自家boss回一句,我昨晚也没睡好。但是他显然不敢,于是问了一句,“所以您……?”姚昶双手扶住了舒砚文的肩膀,一边的导游姑娘倒抽一口冷气,舒砚文也跟着倒抽一口冷气,他这又是要干什么。所幸对方这回没有当众轻薄麋鹿先生的意思。可是…………他只是扶正了麋鹿先生的肩膀靠在座位靠背上,把麋鹿先生的坐姿调低了些,然后……然后头靠上了麋鹿先生的又窄又瘦的小肩膀,并且命令道,“别乱动,我要睡觉。”麋鹿先生听着这冷冷的语调,心说,行,酷死你得了。内心默默流泪,为什么!这是什么命啊!为什么我要充当人肉靠枕!我也很累啊,我也没睡觉!我也想补眠!嗷,悲痛!…………他的头好重tat!麋鹿先生表情痛苦,一时间接受到了众同事同情的目光,一下蒙上了一层革命英雄一般的光辉。等姚昶在舒砚文的肩头醒来,已经是四十分钟后的事了。麋鹿先生神经系统和他的肩膀一起在这四十分钟内坍塌了。姚昶微低着头调整着自己因为睡着稍稍有些皱的休闲西装,可怜舒砚文身体早已麻木到动弹不得,只得费力的转脑袋看着姚昶,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仔细打量姚昶,才发现对方的轮廓真的很好看,可是好看能当饭吃么!再好看不是也还是把自己肩膀弄到内伤的罪魁祸首一个!仇视,必须仇视!姚昶整理好衣服,看了看表情有些狰狞的舒砚文,“怎么?”语气仍旧淡淡的。你说我怎么啊tat可惜只能敢怒不敢言罢了。舒砚文含泪,这会儿内心实在太悲凉,无力控诉,歪着脖子试着让自己右肩一点一点的动起来。姚昶沉吟:看起来肩膀动不了了。舒砚文泪眼瞥他一下,心说才知道啊。抬起手慢慢揉起肩膀,然后慢慢露出了00的表情。糟糕。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了!用力捶打一下,依旧没有任何感觉。反复打几下,一下比一下用力,怎么有一种……在打别人的感觉!麻完啦tt……舒砚文恨恨的看一眼姚昶。姚昶打了个哈欠,无比惬意,道:一会儿就好了。一点同情都没有,一点内疚都没有!舒砚文缓缓扭过头,接受众同事哀悼的目光,一下感觉很受用。车再开了二十分钟,终于到了第一个目的地,导游拿起喇叭叫大伙儿,一群人慢慢儿醒过来,很哈皮,而舒砚文仍旧在阴暗小角落里揉着肩膀,抬头看外面早已阳光明媚耀眼,自己内心却还是湿漉漉的乌云在飘荡~~这样的心情持续到下车,大家一块儿去卫生间,舒砚文看见姚昶扶着墙呕起来,一下心软了。舒砚文走到姚昶旁边,给他拍着背,“tt怎么了你?”姚昶没工夫搭理他,继续吐,咳起来,吐了半天儿好不容易吐完,开水龙头一把水泼脸上,然后恢复镇定盯着舒砚文看。舒砚文看着姚boss的发角全部湿润,紧贴着脸上的皮肤,额前的头发也被他刮到额头上面,英气的脸上水珠一颗颗的滑落,顺着脖子流进衬衫里,舒砚文微微一怔,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然后觉得自己一定是哪里坏掉了tat太丢人了吧,没被注意到吧。姚昶喘着气,明显没缓过劲儿来。舒砚文掏卫衣兜儿掏出纸巾来递给姚昶,“擦擦吧。”姚昶接过去擦着脸上的水珠往外走,一出去就接受到下属们充满着深情与担忧的话语。boss你怎么了?boss看上去脸色不太好啊?刘沁拉秦秘书到一边说,我觉得boss这样看起来突然很弱orz秦秘书说,你不懂的,病弱攻也是种萌点。舒砚文这才明白为什么一上车姚昶就要让他充当人肉靠枕,原来他不太坐得了大巴,顿时间气消。(……好不争气tat怎么辣么好欺负)此时的麋鹿先生脸色苍白双眼却充满血丝,身体跟着小船一晃一晃,表情恍惚神志不清(?)。姚昶皱起眉,“你晕船。”麋鹿先生已经晕到说不出话来了,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姚昶眉头皱得更深,“你晕船大家提议要坐船,你怎么不拒绝?”麋鹿先生虚弱的说,我不想扫兴嘛,再说了,我不来,难道要我一人跟岸边待着等你们绕湖几圈儿回来,那多没意思啊tat。姚昶看着舒砚文越来越苍白的脸,一张脸完全黑下去,冲正一边划船一边讲评书讲得正high的船夫开口,“靠边停船。”“啊?”船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姚昶不耐的重复了一遍,“靠边停船。”船夫道,老板呀,这时间还没划够呢。“我这有人晕船。”船夫乐了乐,没事儿的,刚上来都这样,晕着晕着就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