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我也不要。”姚昶说,噢,都不要我扔了,说着就要撒手。舒砚文连忙把钱接住,哭丧着脸,你还真扔啊,委屈嘟嘟把钱收回口袋,“这样吧,你改明儿去做个车检,要是真有什么问题,你就电话我,你等会儿啊等会儿我给你找找名片儿!”姚昶看都不看他,转身就走,舒砚文在原地慌乱乱翻了半天儿名片儿,愣是没找着,急眼儿了,怎么办呢,拿起包里一只水性笔就冲过去,不等姚昶反应过来在他手上写上一串儿手机号码,后边儿还跟上自个儿的名字,舒砚文三个大字写得工工整整,姚昶手心被弄得很痒,不自觉笑出声儿来。舒砚文写完抬头,正好看见姚昶在笑,跟着一起笑得眯起眼来,目光炯炯,“我觉着你笑比板着张脸好看很多。”一言一语,纯粹的发自肺腑。姚昶听完这话又板起一张脸,继续转身走起来。热心的麋鹿先生站在原地也不动弹了,想了想还是冲远处喊了一声儿,“有需要联系我!”压根儿没意识到自己跟大街上喊这么暧昧的话多影响首都风貌,路过的几个姑娘指着他嘿嘿笑。又堵了一路,交通高峰期开车的人都不容易,一路上死几回,谁的命都不够用,回到家时已经十点多。“家法伺候!”舒砚文把门儿拉开时时舒砚宁正跟客厅扫地,一见着自家老哥,一下就从蔫儿吧唧变得很亢奋的样子,打了鸡血一般,举起扫帚指向舒砚文,嘴里哼哼唧唧,“老实交代,那么晚才回来,上哪儿去了??”舒砚文灵敏的躲开扫帚,把包挂到一边,溜到沙发上坐下,慢慢地揉着太阳穴,跟车里坐久了,堵得胸口闷,“跟路上堵啊……爸妈呢?”“睡了。”舒砚宁说起这个就泪光闪闪,“终于睡了!你能想象么?他们从我六点半挂了和你的秘密通话后,一直捉着我跟饭桌儿上谈话呢,还合伙儿,俩人一块儿训,一人一句我头都大了。说累了就去睡了,睡前还要给我布置任务,说要把客厅收拾得干干净净,你看看这客厅,像不像给强盗扫荡过?”说到这儿舒砚宁就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我刚还在沙发底儿发现一只臭袜子和一包过期的薯片儿,烧烤味儿。”舒砚文换了个频道,看着电视慢慢张嘴,“袜子谁的?”“你的?”“嗯~~??”“……好吧,我的。”“薯片儿呢?”“……我的。”舒砚文笑,这叫什么啊?舒砚宁一脸深刻,革命烈士一般的脸,欲哭无泪,“自作孽,不可活也。”舒砚宁又开始报复社会了,这会儿在唱死了都要爱。于是麋鹿先生痛苦的捂住了脑袋,气息奄奄地说,咱能打住么?一脸真诚的发问。“你不觉着我浑身上下都充斥着艺术家的气息么?”“……嗯,有。”“我就知道哥最懂得欣赏我,他们只会掐断我艺术的苗苗儿,不允许它终有一天长成参天大树,还是哥最好,不打击我。”“小宁。”“嗯?”“我就想说一句,小点声儿,要不明天居委会又该找咱妈谈话了。”舒砚宁红着兔子眼,痛苦的扭过头。默默念叨天才总是不被人理解的。麋鹿先生拿着一张照片儿复件,表情很迷茫,在灯光下努力想将照片中那个微笑着的女子辨认清楚,“这是谁?挺眼生啊。”舒砚宁笑得很甜,天真幼稚的脸,这是我啊。舒砚文大吃一惊,拿着照片死命盯着看,像要盯出朵花儿来。“真是……你?太不像了。”舒家小妹悲痛欲绝,是吧我也觉着怎么晒出来那么难看,我真人比照片好看很多的,对吧?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着……唔……麋鹿先生想了想,还是没有把实话说出来。舒砚宁沉默了,哀怨的哼哼唧唧唱小曲儿,“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魔音绕耳。盯着照片半天,麋鹿先生开口,“…………photoshop?”“不,美图秀秀。”麋鹿先生又迷茫起来,美图秀秀是什么?“图片美化软件,易上手还不占存储器儿……”舒砚宁用一种看土鳖的心情看向他,怎么这个你都不知道呀。土老帽儿就。土老帽儿很惆怅,鼻子快要红起来,他说妹妹啊,咱妈就用这张照片儿给的对方?舒砚宁点头,表情很严肃。舒砚文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你就不怕明天人见着你……嗯……感觉有反差?”“这得怪咱妈,不怪我。她从我qq空间扒下来的照片儿。”“…………”舒砚宁转了个圈儿,笑眯眯说,哥,我穿这件好不好看?舒妈妈先一步开口了,“不成,这模样……你这丫头要把人吓死啊!”麋鹿先生从厨房里探出个头来,身上还围着卡通格子围裙,惊奇的脸蛋,“……您身儿打扮是什么?”舒砚宁把外套的帽子扣上脑袋,一脸镇静的向舒砚文解释着自己身上套的这玩意儿,“轻松熊。”麋鹿先生再次痛苦地扭过了头。“怎么这个反应tt,不好看啊?”麋鹿先生不予置评。给锅里的豆汁儿加了点水,想了想还是对杵在厨房门口发傻的妹妹说,“我觉着吧……你还是穿淑女点儿比较好。”下一秒就得到了回应,“我没有淑女的衣服。”麋鹿先生很纠结,把豆汁儿打包好,连带上前一天做好的蛋饼,换好衣服准备出门,豪气冲天的,“我现在带你买去!”“可是跟人约好十点的!”“没事儿,来得及!”俩兄妹溜出门,麋鹿先生一点儿都不想看坐在副驾驶的自家妹妹,“把帽子摘下来。”“……我挡太阳。”“我不想产生一种我搭着一只熊的错觉tt。”舒砚宁大口大口的吃着冰激凌,不理自家看上去委屈兮兮的哥哥,熊耳朵竖起。长按门铃。一下两下三下。俩兄妹提着两大袋吃的跟门外等人开门。好半天儿等来人,一脑袋乱糟糟的毛儿炸起来,睡衣没扣好,舒砚文说,“小宁,把眼睛闭上。”舒砚宁把眼睛闭上了。于啸天倚门边儿扣衣服扣子,“你知道现在几点么?”舒砚文看一眼手上的表,“七点十五分。”“你……!”“孟宇让我送豆汁儿蛋饼来的。”舒砚文提前一步打断他的话,朝大开的卧室门儿喊着“孟宇,孟宇~~豆汁儿送来了。”有人闻着味儿就从房里跑了出来,光着脚丫子,依旧衣衫凌乱。“我可以开眼了么?”舒砚宁刚开眼睛又把眼睛闭上了干脆转过身去,把自己关到门外,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孟宇扣着睡衣扣子,鼻子一吸一吸的闻着豆汁儿,“好新鲜!”眼睛一下变成星星眼,崇拜状盯着舒砚文,“今儿早刚弄的吧?这味儿闻着就来劲儿!”“嗯,特意起早给你做东西吃,待会儿还有点儿事儿。”孟宇一把扑过去抱住舒砚文,把豆汁儿蛋饼拿到餐厅墙边的小挂钩放好,嘴里念叨,“小舒最好了。”于啸天干脆就不说话,冷着脸看俩人腻歪。孟宇把门打开,“早~”“早!”舒砚宁乐,艺术家之间有艺术家的对话方式,以歌对答,舒砚宁跟着门口就哼起歌儿来,“你看,我会唱啦~”原唱一脸痛苦,孟宇默默拍于啸天肩,“没事儿,歌做出来就是要给人糟蹋的,看开点儿,看开点儿。”“你们先吃吧,我和小宁还有事儿要忙呢~”小哥哥有着小哥哥的骄傲脸庞,人问起他,你上哪儿去啊,小哥哥温柔的笑,我妹妹要相亲。孟宇和于啸天想了想,觉着敢娶舒砚宁的人很有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