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还是那个有意思!”
李将军:“……”
李将军眼前一黑,几乎背过气去。向烽就站在他一步之遥的位置,然而他竟然不敢抬起脸来,去看主将现在的神色。
哎呀,他就说嘛,半大小伙子像是干柴,一擦就着。什么“男人女人”,什么“刘大哥”不“刘大哥”。就算营里的那位姑娘是城主的高足,当着向将军的面,她也太敢了啊!
叶争流推不过这群士兵的盛意,只得清了清嗓子:“那我开始了?”
“来来来!”
叶争流便沉下嗓音,张嘴就是一口河南梆子味儿:“刘大哥讲话——”
众士卒齐齐接道:“理太偏!”
叶争流续道:“谁说女子——”
众士卒紧接上:“享清闲!”
“男子打仗到边关,女子纺织在家园。白天去种地——”
“——夜晚来纺棉*!”
李将军:“……”
向烽:“……”
李将军没想到,“男子女子”和“刘大哥”原来是这么个有意思法。
叶争流还在和人一句句接唱着“为国杀敌代代出英贤”,李将军却一句也听不进去了。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只感觉此时的心情绝处逢生一般。
“那个,将军……这,这回还让唱吗?”
向烽:“……”
向烽没有回答,他只是无尽幽幽、幽幽地看了李将军一眼。
这一次,尽管李将军的顶头上司是向烽,但他未来十年的前程,大概还是眼见着没有了吧。
……
当天晚上,叶争流睡觉之前,忽然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她打开门一看,只见一个亲兵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两副簇新的沙袋:“叶姑娘,这是我们将军赠给您的,他让您明天训练的时候把这个戴上。”
叶争流:“……”
叶争流不敢相信命运竟然会这样残酷地对待她。她颤抖着声音,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期冀地问道:“是让我用这副换掉上一副吗?”
亲兵的神色很是为难:“这个,将军的意思是,您除了戴之前那副以外,也别忘了把这副加上。”
叶争流:“……”
叶争流眼中饱含泪水。她轻声对亲兵说道:“替我转告大师兄,就说我懂得了,将军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必然比我厉害百倍千倍。”
亲兵犹豫地看了叶争流一眼,还是点头同意了。
向烽就住在叶争流隔壁,因而亲兵一时片刻便得以回转:“叶姑娘,将军是这样说的——‘拍马屁也没用’,您必须戴着沙袋练。”
叶争流闻言,只是温温柔柔地笑着。她单手扶着门框,脸色微白,身子又细条条的,整个人如扶风弱柳一般。
亲兵心里刚刚升起几分怜惜,便听到一种奇怪的、嘎吱嘎吱的细碎声响。他甫一抬头,便惊恐地发现:叶争流手指底下的门框,此时正逐渐变歪。
亲兵:“……”
叶争流失望道:“师兄实在是误解了我的意思。”
她当然不是想让向烽看在两句好话的份上,就良心发现,替她减负。
她只是觉得——向烽做事如此之狗,倘若不是比她厉害一百倍,想必根本无法平安活到这么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