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俞采洁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一时间瓦解了,取而代之的是往日那种冷酷,他面无表情的转了一下方向盘,车子急速的朝前开去,本来一个小时的路程,他用了四十分钟就到了,砰的一下开门,他身上渐渐的凝聚起骇人的戾气,大步往前走。
“大少爷回来了?”
正在浇花的管家连忙把手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跟了上去,陆宁佑一言不发的往前走,一张俊脸黑沉的吓人。
还没进客厅,他已经听到了笑闹的声音,他不自觉的蹙了蹙眉,心里竟然有些烦躁,安静的在门口站了好一会,管家也不敢催促,只好也干等着,一直到他脸色稍微缓和点,才伸手帮他开了门,陆宁佑走了进去。
“佑!”
一个身影朝他小跑了过来,带着香气的娇躯一下子抱住他的腰,只听着一把清甜的嗓音软软的说话:“你跑哪里去了,打你手机不接,到你家找你也没人。”
陆宁佑神色淡淡的,不着痕迹的推开她:“月儿,我有事。”
这个男人从来就惜字如金,所以苏月也不觉得有什么,对她确实疏离但是对她也确实算是宠爱了,如果换做别人,三番五次的放他鸽子,连订婚这么重要的事也敢拿来闹,那绝对是一个死,可是陆宁佑对于苏月,在众人的眼里确实是宽容到了极点,只是这次,苏月在订婚宴临时要取消才闹的大家一个措手不及,也不怪陆宁佑对她冷淡,还找了个俞采洁来跟自己闹绯闻。
苏月对自己还是很自信的,她知道陆宁佑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一直做得也很好,松弛有度,所以即使有很多时候她使些小性子,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相信这次也会是一样的。
“你有什么事嘛?”
苏月上前优雅的挽住他的手臂,若不是旁人不知道底细的,都会一致的认为两人绝对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天生一对,只是陆宁佑淡淡的看着她,却知道在自己的心里有些什么东西已经变质了。
“我的事就不是事,你的就事大事?”陆宁佑在一边坐下,无视自己父母瞪视的目光,悠闲的双腿交叠,喝了杯热茶舒缓了一下神经,却下意识的想起不知道俞采洁那妮子现在在家里做什么?
“佑,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对,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么?”苏月脸色僵了僵,但是看了看陆父的脸色赶紧坐了过来,靠近陆宁佑,声音更加的轻柔,“我这次不用你操心了,你看,我跟伯父伯母再商量了一次,日期都再订好了,这个月底就有好日子,我们……”
“为什么不问我?”陆宁佑的声音有些严厉,他也不忌讳父母在场,冷笑的扫了一眼,“我有说要订婚?”
“我……”
苏月没想到陆宁佑这次是这个态度,她都不记得自己放过他几次鸽子了,有时候是生日,有时候是纪念日,有时候是看电影,有时候是吃饭的时候,可是她是很自信的,她也有那个资本去自信,既然她能站在陆宁佑身边多年,而且他还愿意宠她,那么她就是陆宁佑的唯一了,虽然她知道不能伺宠而骄,可是她真的是没想到这次陆宁佑态度这么冷。
她一时间有些慌了,禁不住的看向陆父。
陆父一掌拍在椅子上,站了起来,怒视着陆宁佑:“宁佑,月儿这边跟我们说过了,当时确实在德国做报道,新闻工作者自然是没那么多时间的,你要理解。”
陆宁佑冷冷的勾唇,刚要说话,苏月已经低头:“宁佑,我知道,是我不好,为了工作总是抛下你,但是你相信我,我以后不会了。”
“你舍得吗?”陆宁佑完全的不相信,这样的话她说过太多次,他是傻子才会次次的相信她。
“我……”苏月有些为难,却咬咬牙,牵住他的手,“即使我当了全世界人眼中的女神,拿着话筒站在金字塔的顶峰,可是又有什么意思,去掉那些我只不过也是个平凡的女人,我要的一直只是陪在你身边而已。”
陆宁佑不声不响的看着她,不发一言。
苏月有些着急,一张美艳的小脸急的苍白,陆宁佑叹口气,伸手抚了抚她的脸:“行了,不要再说这些了,我累了,想休息。”
说着要转身,苏月却拉着他不让他走,刚才她着急着让他听自己解释,也没注意,可是现在却看到了他唇上明显的伤口,她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想起了报道上的绯闻,有些害怕,抓住他手臂抓的更紧:“佑,你的嘴唇怎么了……”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包括陆父陆母都看到了。
陆宁佑倒像个没事人似的,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没什么,碰到了而已。”
他这话也没撒谎,是碰到了,只是他的碰到,是碰到俞采洁那只泼辣的倔强小野猫罢了,想着,不自觉的噙了一抹笑在唇边,苏月却看的心慌,他从来不曾这么对自己笑过,不是,他在自己面前很多时候都是沉着脸色,情绪起伏都很难,可是……
显然陆父陆母也注意到了,同时皱了眉,陆宁佑却不想解释,抽开手,就往楼上走,只是走到一半像是想起什么,又停下回头开口:“订婚的事,我不答应。”
他也不多说,留下身后一群错愕的人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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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窝了一个星期多点,嘴上的伤口好的差不多了,疤痕浅的几乎看不到了,俞采洁才舒了口气,才敢从家里出来,刚医学院进修班的主任给她打电话让她回去交临床手术指导论文,而且今天会有德国最权威的麦尔教授来华演讲,俞采洁自然要去听课。
匆匆的给自己下了点面条吃过了,俞采洁就往医学院赶着去,到了的时候阶梯教室的座位几乎都坐满了,她扫了一眼,正懊恼没有空位,就看到有人朝她招手,她一愣,瞬时就诧异了,怎么是……是陆思年?
呐呐的走到他身边空着的位置上坐下,俞采洁像是还没回过神来,陆思年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怎么了?见到我这么不高兴?”
“呵呵,没有。”
不是不高兴,简直是出人意料,她还记得陆思年说的话,一字一句都刺得她遍体鳞伤,而且他们那样也算是讲清楚了,这段时间陆思年也没有来找过自己,所以她觉得他们之间结束的不仅仅是爱情,还有友情。
可是他今天是闹哪一样?他在国外学的是金融跟医学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会来听麦尔教授的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