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念头刚升起,她就自嘲地笑了笑,眼下她不过是个嫁给了穷秀才的女子,若是秀才回不来,估计以后要变寡妇。
到时候连饭都吃不起,哪还有闲心管谁做皇帝?
倚香居的困局已解,匠人恭恭敬敬地把聂柔请进了后堂:“夫人可唤小人严叔,方才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夫人……”
周郁川昨儿就给这些管事们传了话,说聂柔是正经的周家夫人,往后要听她的吩咐做事。
都是因为他们还没来得及正式见面,这才有了今日的误会。
聂柔往后还用得着这个手艺精湛的匠人,自是不会计较这些小事,便笑道:“往后不再犯便是,倚香居被你经营得很好,真是辛苦你了。”
说罢便对丹桂道:“给倚香居上下都赏一个月的月钱,往后我的脂粉都从这里拿。”
自己的手艺能被人欣赏乃是匠人们最自豪的事,严叔作为倚香居的幕后匠人,往常卖货都是靠小伙计,很少有人能看到他的努力。
当下便拜了一拜道:“主子于老奴有恩,往后夫人用的香膏等物,老奴一定亲自盯着,给夫人送去。”
主家夫人长得妩媚动人,若是她能亲自用这些东西,无疑是对倚香居最好的宣传。
聂柔正要问这倚香居一年能入账多少,便听得外头的花道人吵闹着:“哎哎哎你们这个铺子,做事儿不厚道啊!”
“老丈我帮你们澄清了污名,连酒也不请人喝一口的?”
聂柔这才想起了,这老道恐怕如今还未被方君霓收为己用,今日若不是这老道,她恐怕也无法为倚香居自证清白。
当下便亲自迎出去道:“是我等疏忽了,老丈里面请。”
花道人的一条腿有些瘸,拄着拐毫不客气地登堂入室。
“不过如今正是炎热的时候,还是不饮酒为妙,以免伤身。”聂柔看他孤身一人,若是喝醉了病了,恐怕只好自己一个人苦熬着,便劝道。
花道人心里一暖,想起多年前对自己有一饭之恩的清河崔氏的大小姐。
又瞧一眼聂柔的长相,竟与崔大小姐有八九分相像,心念一动。
“小娘子母家是哪里的?”
聂柔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笑道:“自是京城聂家,老丈问这个做什么?”
“我是问令堂是哪里人士。”花道人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聂柔露出几分恍惚的神情,聂家从未有人提起她的母亲,她也只从乳母的嘴里知道只言片语。
“似乎是清河崔氏的姑娘。”
花道人哈哈一笑,几乎笑出泪来:“真是有缘,有缘!”
待聂柔问他为何有缘,他便又恢复那疯癫的模样,叫嚷着要酒肉吃。
聂柔哭笑不得,叫下人准备些清淡的饮食来:“改日再请老丈饮酒,今日还是喝些菊花茶吧!”
花道人哼哼唧唧地应了,盘腿在长凳上坐下,丝毫不见外的样子。
聂柔也不管她,自顾自和严叔看了一遍账本,又写了个方子叫严叔试着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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